打听出了高家抗税的原因之后,接下来就可对那几个铁杆支持高家,殴打税吏的百姓进行分化了。

只要没有了这些百姓的支持,高家也就没有了根基。

根基一消,高家便乘客孤家寡人,他再想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能做与否。

几个殴打了税吏的百姓被关押在桐乡县衙的大牢里。

桐乡知县知此事甚大,也不敢随便处理,而是直接报给了嘉兴知府。

嘉兴知府知汤和陈恪巡视海防,也不做处理,又报给了汤和陈恪。

由点及面,这个事情事关重大,并不容易处理。

处理的浅了,效仿者,再次抗税之事定然会此起彼伏的而出现。

可若是处理的深了,一旦激起民变,朝廷为平息民变,极有可能是会拿处理官员开刀。

大局为上,如此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因而,几个带头闹事的百姓被关进牢房后,除了按牢中正常标准供应着吃喝外,并无狱卒做过干涉。

陈恪与道衍进入牢房,除了陈恪带的护卫外,县中狱卒官差并未参与。

那些官员是科举考进,或许不是嘉兴本地人,可那些当差的皂吏等人可皆是本地人。

高家既能收买了百姓,也就能把那些皂吏收买了。

因而,嘉兴本地的这些皂吏一个都不可用。

抗税殴打税吏是两个人,一个名为严贵,一个唤作赵根。

陈恪身着官府进了牢房,严贵,赵根两人抬起眼眸,瞅了两人一眼,也不做搭理。

这乃死猪不怕开水烫。

陈恪也不多言,只招呼身后护卫,带进了两个孩子。

两孩子一进门,便冲着严贵,赵根两人扑去。

“爹。”

两个孩子一声喊,严贵,赵根眼睛有了光,心疼的把孩子抱与了怀中。

片刻的功夫,严贵放下手中的孩子,一副大义凛然之态,道:“抗税,殴打税吏之事皆是我一人做下,与我家人无关,有本事冲我一人来,别为难他们。”

祸不及妻儿是后世才有的说法,现在连坐可是很普遍的。

不说妻儿九族了,就是你的街里街坊犯罪,你没能及时举报都会被治罪的。

严贵出言,陈恪微微一笑道:“抗税,殴打税吏,若稍往严重说些,那可就等同于谋反了,谋反是何罪,你们想必也知晓吧?”

其他律法每朝都有每朝的规矩,但谋反之罪,是个人都知晓。

陈恪出言,严贵赵根有些吃惊。

“当然,你们若亲口指认高家就是背后主使之人,自可脱罪。”陈恪道。

现在是知晓高家就是此事的幕后主使之人,但却还缺乏关键的人证。

严贵赵根两人纠结之余相视一眼,赵根道:“高老爷会救我们的。”

看来高家在这些百姓心中是挺有威望的。

陈恪收了笑容,沉声道:“是吗?这高家在嘉兴倒是挺有手段啊。”

是挺有手段。

高家地多,钱也多,并不像其他土财主那般,有了钱就一毛不拔,反倒是多支助乡里百姓。

办了义学,聘请先生,让乡里子弟有书可读。

另外,佃出的土地,谁家暂且交不上粮,也多会宽容几天,放出的印子钱,其利息也不是太高,基本在百姓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全部依赖于土地,一旦天年不好,交不上租子,甚至是欠印子都是常有的事情。

因而,整个桐乡,几乎家家户户都欠着高家的。

高家一声令下,这些百姓心甘情愿的便呼啸而去。

正说着,桐乡知县慌慌张张跑进,道:“江宁侯,不好了...高家老爷带了县里的士绅以及些百姓来县衙门口请愿了,求县里放了被抓的两人,还说那些税吏作威作福,欺压乡里,百姓无奈才出手的。”

这可真是全凭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那些税吏若在收税容易之地儿作威作福还可理解,桐乡收税这么难,他们都快变成孙子了,还怎敢作威作福。

若不是道衍,陈恪怕还真得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桐乡知县没做任何避讳的出言后,严贵赵根满怀欣喜。

赵根更是高兴地道:“就知道高老爷一定会救我们的。”

高家肯定得救,严贵赵根可是受了他的唆使才抗税,殴打税吏的,他若是不管,将来还怎么再桐乡说得上话来呢。

严贵还未表态,他那孩子便拉着他的手,喊道:“爹,娘让我来告诉你,别再听高家老爷的话了。”

严贵的孩子八九岁的年纪,已有了完整的表达能力。

此言出口,不等严贵反驳,马上又道:“娘的病治好了,昨个儿娘做了饭,今个儿把家里也收拾好了,娘说再养上几日下地干活儿都不成问题了。”

严贵的女人患病,常年卧床,需时长喝汤药调理。

严贵常去高家药房拿药,为了惠济百姓,比其他医馆的要便宜上许多。

有时暂时没钱了,药房还会赊给他。

为此,严贵对高家可谓是感激涕零。

他女人喝了那么久的药都没好,这怎短短几日就好了?

严贵诧异,孩子又道:“是惠民药局的医者治好的,惠民药局那医者说,娘本没什么大病,只因用药浅显,未能达到娘的病灶,那医者给娘抓了几服药,刚喝一副,娘便精神了许多。”

为了让这些百姓常需要着高家,家中没有病人的,也会再在其他地方上做手脚。

因高家药房的药便宜,严贵也没去过其他医馆。

而惠民药局是朝廷开设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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