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州金仙府。

刚入金仙府境内,陶如雪就能感觉到一种不同的气息,奇怪的是她虽然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但也许是身体已经适应了金仙府的环境,所以回到家所在,竟然有一种归乡的复杂情感。

“先歇一歇吧。”陶如雪还没好好地看过金仙府,让马车停了下来。

沈行舟负责驾车,闻言则道:“是,师母。”

于是将车停在湖泊边上,又从芥子盒中拿出贵妃榻和茶案放好。

陶如雪在侍女绿竹的搀扶下走出马车,随后道:“你们都各自走走吧。”

这是想一个人待着的意思,绿竹明白,所以打算让其他人也离开。

“行舟,你留下。”

沈行舟一愣,规矩地守在边上。

陶如雪觉得自己也没有尽一个师母的职责,想着沈行舟这孩子倒也不错,她对他的关怀比对秦无霁的要少,有些愧疚。

“行舟,我之前疏忽了一些事,这次你随我和阿拂走这一趟,着实有些辛苦,等回去了,你想要什么就跟你师父说,不必过于拘谨。”

沈行舟睁大了眼,心中慌张不已,“师母,莫非是行舟做错了什么?”

“怎么这么问?”陶如雪也有些惊讶。

沈行舟恨不得当即举手发誓,“守护师母和师妹安危是我的职责,我绝对没有一丝异心,更不是为了讨要好处。”

孩子说话都慌张了许多,陶如雪见状也就不提这个,心道,看来不能当面说,回去让老公直接赏他就是了,也算是对孩子的犒劳慰问,别让孩子寒了心。

“知道,知道你的心意。”陶如雪安慰道。

“只是这次,不知道师妹会如何……”

姜拂又跟秦无霁单独出去了,在沈行舟眼中看来,师妹还是个半大孩子,然而她说走就走,师母也没说些什么,他就算再怎么担心,也没办法说撇下师母这边不管,去找师妹。

陶如雪正要问这个呢,她担心归担心,但由于相信秦无霁那碾压众人的实力,所以也就不怎么怕有人害女儿。

只是唯有一点,怕那个害女儿的家伙就是秦无霁。

“行舟,你对无霁怎么看?之前我和你师父不在他们身边时,无霁和阿拂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提到这个,沈行舟简直是有一肚子话要说,虽然跟师父告状告过一次了,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沈行舟觉得这是因为师父这大男人心思不细腻,而师母就不同了!一定是很疼师妹的,所以他就说了秦无霁的种种古怪行径。

虽然说完之后……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背后议论人并非君子所为。

但沈行舟实在是担心姜拂,他道:“就算无霁和师妹是姐弟,但他们似乎走得也过于亲近一些……”

陶如雪越听越觉得心沉,更无心欣赏景色了,立即起身道:“快,回家。”

*

姜家的后山炼器室内,叮叮咣咣的声音日夜不休。

山外,两个弟子互相对望,百无聊赖,毕竟已经在这一站就是一天,实在是很考验耐心。

“唉,总比去修路强。”一个弟子说道。

另一个感同身受地点头,“确实,家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出人给府尹修建驿道,昨天燕师弟回来,那脸晒的,黑得跟炭似的,都认不出是一个人了。”

“你说的那个就是白白净净的那师弟?”

“就是他嘛,唉,可怜。”

这时,随着一行人逐渐走来,两个弟子也立即闭上了嘴。

陶如雪觉得自己许久未曾回来了,实际上也就二月余。

弟子见到家主夫人则立即行礼,“恭迎夫人回府。”

“嗯。”陶如雪记着姜拂的交代,不会陡然改变人设,没多说话,直接带人走进了炼器室。

姜启严正在台前敲敲打打,感知到有人进来,还是三个人,激动地回头一看,媳妇儿和倒霉徒弟,还有医女绿竹。

“夫人回来了?”姜启严立即上前,“怎么没让人提前告知?”

虽有“外人”在,姜启严还是走过去把陶如雪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问:“阿拂呢?”

“……说来话长。”陶如雪也抱着他,叹气道。

姜启严觉得自己心脏都快骤停了,呼吸一紧,“出了意外?”

说着,他立即看向沈行舟,而眼神中却并无问责之意,而是浓浓震惊以及担忧。

沈行舟解释道:“没有没有,师妹好好的。”

“……”姜启严松口气,把沈行舟和绿竹叫到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芥子盒给他们,“里面的东西都一样,你们一人一个,剩下的拿去分给随行的人。这趟出行,辛苦了。”

其实原本的“姜如鹤”也不缺这种表面功夫,所以才会被一些弟子指摘说他虚伪。

而姜启严与原身不同的是,姜如鹤这么做都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好名声,而他则是真心感谢这些护送自己妻女的人。

沈行舟也受宠若惊,推辞了两下,见到师父冷下脸后才立即收下芥子盒,最后还是被绿竹给拽走的。

“夫人和老爷有话说。”出了门后,绿竹小声地对直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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