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父女二人相对而坐,傅时雨顶着傅言明盛怒的目光,心中有些发怯。
这些年,她想要的,傅言明都会想方设法的替她找回来,也从不曾因什么事情而责怪过她。
但这次她知道,傅言明一定是愤怒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记在玉家的族谱上,傅言明暗中能帮她的极有限,而她的困难又都是明面上的。
玉知杭惺惺作态,马氏恨不能搬张椅子坐在她的后院看笑话,且从江明磊的口中得知,因傅仲的缘故,傅家的地位在京中朝中已远不如从前了。
再者,经了上次谣言的事情,现在傅言明为了避嫌,根本不敢来见她,偶尔也只是派个小厮悄悄的来问一句安好与否。
她在决定纳妾之前也曾让水莲去请过他的,可他只说让她等着。
这一等便是没了音讯。
她那时才明白,谁都帮不了她。
路,只有自己走,才是最稳的。
傅言明皱眉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纳妾的事情是你提出的,还是那杂碎?”
“如何不与我商议?”
句句疑问,可句句又都是失望的。
傅言明的神态语调深深的刺痛了傅时雨,她有些微怔。
是,她不如傅流宛那般有手段,能讨好太后,成为太子侧妃,为傅家继续延盛荣耀。
她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能做的只有给傅家丢脸。
但她又何尝愿意给江明磊纳妾呢?
她只是在荆棘从里找了一条自认为最顺畅的路而已。
或许方法是蠢了点,可谁又能给她找出一条更佳的路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曾为她做,却坐在这里指责她蠢笨丢脸。
“父亲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呢?”傅时雨从来不是个包容的性子,纵是痛心伤心,纵是眼泪蓄在眼眶里,可也丝毫不犹豫的回击了回去:“我彷徨无助之时,您在何处?”
“您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之所以成为现在这般模样,是我的原因吗?”
“不是我!”
“是您!”
“是您给了我这见不得光的身份!是您把我送到了玉家,寄人篱下!是您一手促成了这桩不堪的婚事!是您的疏忽让我失去了庇佑!”
“您又何曾问过我想要什么?何曾真正的关心过我?”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直听得傅言明面色惨白,指尖颤抖,盯着对面的人好一会儿,他才艰难的开了口:“我...我,你竟是这样想为父的?”
说着,疼的麻木的心头渐渐起了怒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以后着想啊!”
“打从一开始你便看不上玉家,可他到底也是三品的文官清流之家,成为他家的嫡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够了!”傅时雨听到玉家这个字眼便觉得头疼,豁然起身,拂手扫了桌上的茶盏器皿,她拍掌在桌案上,俯身,眦目怒视着傅言明,厉声谴责道:“父亲不要忘了,我身上流的是傅家的血!”
“您不论怎么筹谋,怎么言辞描补,都遮掩不了弃了我的事实!”
“既然打从一开始便不能保我周,那您又何必生下我?”
“父亲这般自私懦弱,又有什么资格怪我无用呢?”
说完这些话,傅时雨也不看傅言明难看的面色,抹了脸上的泪,抬脚便走。
雅间内静了好一阵,傅言明仍是没回神。
还是楼下的小厮久久等不到人,这才找了上来。
傅言明闻声思绪回笼,顿时便感到太阳穴胀痛,心口窒闷。
他有些难过的皱了皱眉,慢慢的缓了一口气,撑手站起了身。
小厮看着傅言明的面色,只觉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他刚想问一句是否身体不适,可话还未出口,就瞧傅言明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小厮哪里想到会有这个情况发生?连扶一把都没来得及。
回过神忙扑上前。
可叫了几声,傅言明都未有只言片语的回应。
小厮又急又惧,忙使人回府去传信,又让小二请个就近的大夫来。
这街上不乏酒楼茶馆,药铺也有两间,大夫来的很快,看了傅言明的面色,又诊了脉,道:“这是怒极攻心了。”说着沉吟了下,皱眉道:“还有点中风的迹象。”
小厮在一旁听着忙道:“您快给用点什么药啊。”
大夫让小厮把傅言明扶坐起来,他则取出了银针匣子,从中捏了最粗的一根银针出来,在傅言明的十指上挨个刺了一下,挤出淤血来。
而后又从药箱中取了一丸药,捏碎了化水,灌着傅言明喝下。
做完这些,不过片刻,傅言明便咳嗽了一声,眼皮要睁未睁。
小厮叫了几声,傅言明都未回应,他急声问大夫道:“这怎么还是不行啊?”
大夫拉着傅言明的手腕又把了把脉,道:“暂且无性命之忧。”
“但此处不是看诊的地方,还是尽快把人送回府吧。”
小厮点点头。
傅家的人来的很快,极其低调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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