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这本来也算不了什么。都是一些生活在底层的苦命人,互相帮助,也是寻常。

摇头叹息着走开的这位白亭长,自以为对这屠夫已经很了解。然而,他如果能够预知随后会发生的事,以及由此会引发的一系列风云变幻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牢牢抱住屠夫,死也不让他去见那个倨傲的年轻人。

但一切似乎早已注定,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没有人能够阻止。在这个即将雷霆激荡的天下舞台上,力能扛鼎的英雄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一个区区的卑微亭长,又怎么能够改变别人的生命轨迹呢?!

在白亭长看来苛刻的条件,其实在屠夫的手中一点儿都算不了什么。手脚麻利的剔下五斤精肉,一两不多,一两不少。都剁得如同豆丁大小,用新鲜的荷叶包好,麻绳一捆,也不过用了一炷香的功夫而已。

“师傅!那家伙欺人太甚。上几次我去的时候,他就冷言冷语……哼!如果不是师傅你不同意,我早就趁黑夜去他的院子里放一把火,也好出口恶气!”

鸣生挽起袖子,气鼓鼓从一边窜过来,语气中充满怒意。从很久之前他就看那家伙别扭,这次回来竟然想以势压人欺负他和师傅,少年心气,岂能容忍?!

“你别管了。在家看好铺子,我去去就来!”

许酉吩咐几句,然后拎起那串肉就走。不过,少年顺手挽住了他的衣服。回头看时。那把剔骨短刀已经递了过来。

“师傅,带上它。”

“傻孩子,带刀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去给主顾送肉,又不是要去打架杀人。呵呵!”

然而,面对着这个被当作父亲的人那轻松的神情,少年却涨红了脸,他坚定的把那把短刀塞到了他的手中。只再说了一句。

“因为,我不希望师傅受到一丁点侮辱……任何人都不行!”

屠夫什么话都没说,只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顺手接过刀来,塞在了袖子里。然后转身离去。少年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便去继续忙活了。只是,他却没有看到,那个背影在转身的瞬间微微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既然是你不希望的……那师傅当然会答应呢!”

风卷过街道,带着潮湿的气息。远方的腥风血雨,还隔着山脉大河,暂时感受不到。但屠夫却似乎感觉到了血脉的微微贲张,胸中热血已经许久没有澎湃,平静的生活也已经过了太久太久,难道连刀都寂寞到生锈了吗?

走到集市中心那处告示栏面前时,许酉张望了一眼。阳光有些燥热,他随口吐了一口唾沫,为那份公告平添了几丝水润光泽。

两个守护在这里的差役不乐意了。他们握住手中刀,瞪圆了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训斥,就立刻缩回了脑袋。因为,他们从对面那张络腮胡子碴的脸上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气息。那双眼睛里的冰冷之意,令人脊梁骨发凉。

屠夫带刀,果然不同于平日里的那份油腻形象。连两个差役都能发觉的异常,集镇上遇到的人自然都感到吃惊。许多人都跟在后面,想要看看一只手拎着肉,另一只手袖着刀的屠夫究竟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