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又起,草色凋零。再次回忆起那些遥远往事的高渐离,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许许多多当年亲眼见证的事,当重新想起的时候,他才忽然惊觉,自己已经减少了那些刻骨的仇恨。

时间果然是治愈的良药啊!即便是后来成为祖龙皇帝的秦王政,现在他再亲口说出他名字的时候,好像也只是一个平常人罢了。

而坐在他身边,听他讲述往事的这几个年轻人,明显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向往。那些流传天下的传说,终究只是零星的片段。他们都没想到,当年轰动天下的这件大事,竟然充满了这么多的曲折。即便是所知最多的卫长风,他也不知道,荆轲到底和从小传授自己武艺的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

“那……樊於期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死了吗?”

喜欢听故事无疑是赢子玉的最爱。尤其是这样轰轰烈烈的故事!而听到她这么直接问,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云舒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她冷冷的说道。

“谁会那么容易死呢!难道他会傻到自杀?”

她这句话本来是想嘲讽赢子玉的天真。然而,却没想到。还没等赢子玉再说什么呢,满脸伤感之色的高渐离已经点了点头回答她道。

“是的,樊於期横刀自刎,心甘情愿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卫长风和赢子玉似乎早就猜到了结果,他们神色不动。而司徒云舒却是吃惊非浅。她瞪大了眼睛,喃喃说道:“义父……难道世间有人真的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吗?”

高渐离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吃惊。他抚养长大的这个女子,终究还是太单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山中,外面的人情世故所知甚少。如果将来要是走出山外的话,恐怕寸步难行。

“云舒,你要记住。生命固然重要,但是在有些时候,却又比树叶还轻……只要死得其所,便是最好的死去方式了。”

司徒云舒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内心深处还并不太了解这些。不过,看到义父的郑重神色,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心情却变得异常复杂。

高渐离重新坐直了身子,他勉强压抑住胸口的憋闷。这几天经常吐血,他都在自己悄悄地隐瞒着,不让任何人知道。而这些从前的往事,他并不希望自己带到棺材里去。也许,已经到了让卫长风知道全部的时候了。

那一年的时候,也是秋风劲起。和现在的天气十分相似。而那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有瞎,一切亲眼所见,都看得清清楚楚。

燕国都城内,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樊於期,大踏步走到了荆轲的面前。他拉住他的手,毫不犹豫的说道:“诛杀秦王,这正是我日日夜夜都惦记的最大愿望!如果你能替我实现,区区一颗头颅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哈哈!”

“将军放心,我必尽全力!”

“很好……拿去吧!”

樊於期果然是个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狠人,杀别人不眨眼,杀自己也是毫不犹豫。手起刀落,话音未绝,已经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人头落地。

荆轲弯下腰,拿起被砍落在地的头颅,伸手替他阖上了双眼。这颗头颅捧在手中,异常沉重。而跟随他来的高渐离已经看呆了。他虽然默然无语,心里对荆轲已经十分佩服。令太子丹异常棘手的事,在他几句话之间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要知道,这件信物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个人的生命。并且这个人不是燕国仇敌,而是秦王的仇人……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樊於期自杀了。

看到秦国将军头颅的太子丹,当然又大哭了一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种态度是必须应该有的。既然樊於期的首级和督亢地图都已经准备好,那么也就是说,荆轲对他提出的两个条件都已经达到。想到刺秦大业,太子丹的精神又振奋起来。

他立刻加紧准备。首先命令燕国的铸剑师为荆轲打造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锋利异常,匠师淬火之后,染上剧毒。为了试验效果,太子丹特意用来以刺囚徒。血流未落地,人已经僵硬而死。可谓是剧毒无比。

太子丹非常满意。他把这把匕首送给荆轲之后,又特意为他挑选了一个助手。而这个人正是那位曾经在闹市上杀人的秦舞阳。然而,荆轲却并不太满意这个骄纵的年轻人。他私下里对太子丹说道:“我观察太子身边的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勇士。他们都难以担当大任与我同行。刺杀秦王,非同小可。一旦失手,后果严重……还是再等等吧!”

太子丹满脸疑惑:“可是,我召集来的已经都是燕国最勇敢的人了。如果连秦舞阳都不能胜任,那实在是没有其他人可以担当荆卿的助手了啊!”

荆轲看着远方:“太子不用着急。我有一个朋友很快就会到来了。那是真正的高手……如果她与我同去咸阳,保证万无一失!”

太子丹听完大喜。如果有和荆轲一样厉害的高手来相助,他当然求之不得了。当即回到宫中去安心等待。

而就在这段时间之内,秦国大军的攻势却并没有停止。他们不仅在燕国边境已经完成了军事部署,而且更是连续攻击楚、魏诸国,攻城拔地,不断取得胜利。

随着这些消息的不断传来,太子丹又重新焦躁起来。他寝食难安,日夜不休的聚集手下人商议对策。可是不管他们如何筹划,却是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好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得不停的派人去探听荆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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