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是,回来的人报信说,没有看到这位剑客任何想要动身的迹象。又过了两三天之后,太子丹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又一次亲自来到易水边,对坐在高台上观望远处的荆轲说道:“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了!如果荆卿还要等待的话,不如派秦舞阳先去咸阳吧……。”

荆轲听到太子丹的试探语气,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他的心中感到深深的悲凉和无奈。他本来已经策划的十分周全,现在只等着萦回的到来。他深信,如果有了萦回的帮助,两个人联手之下,会有七八分把握可能成功。可是,在太子丹的催促下,却已经等不及了。

“太子如此慌张,非所宜也!我如今只带着这把匕首,西入咸阳,去往那深不可测的强秦。之所以还没有走,只是在等我的伙伴而已。本来想图个万全之计……唉!太子既然急不可待,明日就请辞行吧!”

太子丹早就焦躁不安多日了。听到荆轲终于答应启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切。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燕王交好秦国的国书,燕国督亢地图,还有装在匣子里的樊於期首级。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大量的财物,以为其到了咸阳之后所用。

就在那年秋天,易水河畔。太子丹及众多宾客,皆身着白衣,头戴白色的冠带,为荆轲置酒送行。高台之上,望眼所及之处,满目萧然,一片肃穆。

寒冷刺骨的河水从高台下流过。把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之后的荆轲,转身而去。他终于没有等到萦回的到来,心中未免遗憾。

唯一明白他心事的高渐离,遵照他的吩咐,留下来继续等待。他脸上带着悲伤的神情,看着那个毅然决然的身影,击打着手中乐器为其壮行。声作慷慨,易水应和。荆轲大步长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然后走下高台,渡河而去。

河水和歌声伴随着琴音,由深沉幽怨,不断变为高亢激昂。所有送行之人,无不心情激荡,垂泪涕泣。

太子丹暗中轻舒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一直目送着荆轲的背影走远,消失在河的对岸。然后才带着人回去了。

易水河边的这座高台重新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一遍遍的弹奏着送别时的悲伤。蓦然之间,他手中的弦断了。声音戛然而止。不知为何,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高渐离看着空空荡荡的易水两岸,不由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也许,当几年之后,他也重新踏上荆轲所走的道路,以另一种方式去刺杀祖龙皇帝的时候。才能深深地理解这种舍身屠龙的悲怆情怀。但在当时,他所伤感的却仅仅只是荆轲最终没有见到萦回而已。

“那么……她来了吗?”

高渐离更没有想到。当在许多年之后,他再一次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会有一个女子关心的并不是刺秦大业,而是儿女情长。

“后来,她来了。但很可惜,却来晚了。”

已经变成瞎眼老朽的高渐离,黯然神伤。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如果当年萦回能够提前几天赶到,那么许多人的结局将会大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