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天空中再次乌云密布,预示着又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不管是天气的变化,还是战场上的风云激荡,都与少年无关。此刻的鸣生霍霍连声,正在院子里练刀。虽然已经满头大汗,却也不肯停下休息片刻。自从那天亲眼所见师傅大展神威之后,他便下定决心,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少年人的身体异常灵活。一把半尺短刀在他手中,随着身影前后翻转,刀光闪烁,看上去已经颇有几分功底。练到得意处,嘿然一声,那短刀脱手而出,深深扎进院子中的桂树上。他拍了拍手,随便擦了把脸上的汗,感觉到自己好像进步了许多。
只不过,还没等他心中的得意消失,已经听到耳边有人不以为然的呵呵笑道:“这些花架子,可没什么用。如果遇到厉害的对手,不等伤到别人,自己已经被杀了……呵呵!”
“师傅!不要这么打击人嘛。你和我说的那些东西太深奥,一时半会儿难以领会。我可没有那么厉害的奢望……先能够自保,已经不错了!”
少年嘟起嘴巴,做了个鬼脸。却被一双大手猛的拍了一下肩膀,疼得他连忙跳开,龇牙咧嘴的嗔怪道。
“师傅啊……这件新衣服我刚穿上呢!你这满手的油腻,可糟蹋了辛姐姐的一番心意了!”
屠夫却不去管他的做怪样子。他脸上带着笑容,反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真得不想成为厉害的刀客,行侠仗义,管这天下不平之事吗?”
“师傅……嘿嘿!那当然想啦!要不然,我这么努力干什么?可是,如果要达到师傅的高度,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小小年纪,怎能畏惧艰苦呢?有志者事竟成!鸣生,好好按照我教给你的东西去练习,总有一天,你会有大成的!”
屠夫收起笑容,郑重的看着少年的眼睛。如果从内心来说,他其实并不希望鸣生重新走自己的老路。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天下大乱已经不可避免,如果想要在这个乱世中活命,少年就必须要有保护自己和身边人的本事。否则,他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会走得很不安心。
鸣生重重的点头。他自然明白师傅眼睛里的期望,更知道他之所以开始认真教授刀术,都是为了自己好。他当然不能辜负他!
“师傅,你和卫叔叔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呢?”
想到师傅在那个雨夜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不知道怎么的,少年的心里忽然就萌生了这样的念头,而且立刻就脱口问了出来。
屠夫稍微一愣。如果在以前,少年这样问的话,他肯定是一笑而过,不会真正的回答他。然而,这次不同。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便认真地说道。
“我擅长的是刀术。而卫氏世代相传的却是剑法。刀与剑,各有所长……不过,卫长风的本事,却并不是我所能够企及的。此人天赋异禀,非寻常高手所比。数年未见,恐怕更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吧!”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呀!那可太好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师傅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让他教我几招啊!嘿嘿嘿!”
鸣生神情兴奋。当初他亲眼见到卫长风御剑杀人,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天更亲耳听到师傅的赞誉,他相信师傅说的都是事实,不会故意欺骗自己的。只不过,他的心中却一直存有一个疑惑。忍不住又问道。
“那他这次去咸阳,为什么没有杀掉秦王呢?”
许酉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他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也许,他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吧……唉!其实认真说起来,如果除去那些世代的仇怨,这个天下不管是谁称王称帝,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千百年来,不过如此罢了。”
少年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对于师傅的这些话感到很不理解。他从来没有听师傅对他说起过关于天下民生的话题。在他听来的那些传说里,不是都说是因为大秦王朝的朝政,才导致天下民众不堪忍受其苦的吗?如果改朝换代,换一个更好的帝王,难道也不会改变的吗?
只不过,这些疑惑却只是深埋在他的心里,却不会再刨根问底的多问。因为,他看到师傅已经去写信了。
信简自然是写给卫长风的。屠夫许酉并不善于在书信上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只是粗通文墨,寥寥几句,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也就罢了。
“……天下将乱,已经不可避免。咸阳城并非久留之地,如果有什么未了之事,应当尽快处理完,然后离开为妙。”
在信简的最后,他特别叮嘱了这几句。虽然,以卫长风的本事,他想要走,几乎没人能够拦得住。但许酉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无论是耳边听到的流言还是亲眼所见,都让他无比清晰的认清了一个事实。大秦王朝的大厦将倾,很难再挽回了!这一点,他必须让他的朋友也清楚。
再抬起头时,屠夫的神情重新变得温和。院门口走进来的人,让他的眼睛里增添了一抹娇俏色彩。也许,这是他沉重生命中最值得期待的事。
淮阴地界的阴云在酝酿,下一次的电闪雷鸣,如同瞬息万变的战争一样,也许发生在明天,也许就发生在后天。谁也无法预料。
大河之水,浩浩荡荡,无语东流。在这个季节之末,有无数的鲤鱼溯游而上,去寻找它们最终的归宿。它们从江河湖泊而来,溯游上千里,最终进入大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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