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郦食其的老儒生,穷迫潦倒,困顿了这大半生。终于等来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当即老夫聊发少年狂!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

“沛公收罗这些乌合之众,率领的也不过都是些散乱之兵。总共加起来才两万多人,可谓是缺兵少将,如果这样就想直入关中,进攻强秦,简直是驱群羊入虎口啊!此自取灭亡之道也。”

听到他这样说,刘季和身边人有些脸上挂不住。就在几天之前,他们还洋洋自得,感觉到自己实力大增,有了和诸侯们逐鹿天下的资格了呢!可是郦食其这样毫不客气的当面批评,难免令人沮丧。不过,萧何与曹参彼此对视一眼,却是不禁暗自点头。他们在刘季的面前不敢说的如此直率,其实心中早有这样的顾虑。看来这个老儒生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英雄所见略同啊!

樊哙和周勃这些武夫却非常不服气。他们脸上浮现出怒色,正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点儿颜色尝尝,却被刘季冷冷的撇了一眼,连忙都缩回脖子,退到一边去老老实实待着了。

“老先生的话,果然说的很有道理……但却不知道,你这次来会有什么好主意带给我呢?”

刘季倒了满满一盏酒,亲自递给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的郦食其。这老儒生大大咧咧的接过来,一边美滋滋的品尝着,一边顾若无人的继续说道。

“沛公放心,我既然已经主动来见你,又得到这样的盛情款待,自然会有所报答。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请问沛公,现在的起兵叛乱者,以谁最为强?”

刘季略微踌躇了一下。他虽然不愿意认定那个事实,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不禁叹息一声回答道:“天下义军虽有数十,但当中最强者,应属楚军!”

郦食其哈哈大笑。他点了点头,以感慨的语气说道:“沛公所说的不错。我听说带领楚军的那个年轻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反败为胜,迅速崛起。在淮水大败秦军,实力居于义军之首……这些都是事实吧?”

“不错!看来老先生的消息很灵通嘛。”

“沛公过奖了。老夫虽然腐朽不堪,却还耳聪目明,不至于老糊涂罢了。呵呵!那么再请问沛公,项羽实力能够迅速壮大的关键在于何处呢?”

“这个嘛……楚军崛起的关键,应该是在占据了淮阴之后吧。他们有了充足的粮草供应,所以才能够迅速扩张,实力大涨。”

“沛公能够看到这一点,果然不错!那么项羽能够做到的事,沛公为什么就不去做呢?”

刘季和萧何等人闻言一怔。他们疑惑的看着郦食其,不明白他这句话意有何指。不过,看到老儒生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刘季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又恭敬行礼。

“愿听老先生指教!”

郦食其得意的用手指在案上点了点:“眼前就有一座和淮阴同样重要的地方,沛公可有意乎?”

刘季眼中放光,他差点儿蹦起来:“他妈的,这还用说嘛!我当然求之不得……呃!老先生,抱歉。这不是骂你,是我心情太激动了。哈哈!”

郦食其大度地摆了摆手。虽然只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但他已经看出来,刘季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是个嬉笑怒骂并不太注意礼节的家伙。如果换成别人,他早就掉头走了。可是据他的暗中观察,刘季是个可以成就大事的人,所以他才决定留下来。

“沛公难道不知道?据此百里之外,就是陈留了。陈留是秦国重要的屯粮之所。城中积粮很多,足以补充军需所用。而且,这个地方更是天下战略要地,四通八达,为兵家必争。依我看,沛公不如首先占据陈留,以这里作为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尽快发展实力,然后寻找机会攻入关中,这才是万全之策!”

刘季听完非常高兴。不过,他略微思索,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陈留这么重要的一座城,肯定有重兵把守。依靠我手中的这些力量,想要去硬攻的话,恐怕……。”

没等他把话说完,郦食其已经笑着挥手打断了。这位老儒生慨然起身,意气风发之态堪比壮年:“沛公不必担心。我与陈留县令曾经是旧识。我愿意进城去劝降他。若他愿听从,那便一切好说。如果他不听从,沛公便引兵攻城,我可以为内应,协助成功!”

刘季大喜过望。当即又详细的商议了一番,亲自目送这老儒生慷慨的身影离去之后。他立刻聚集大军,暗中跟随。

郦食其只带着弟弟郦商,来到陈留城外。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并不算高的城墙,低声对弟弟淡淡的说道。

“听你素日里夸耀自己交结朋友的本事,现在到了用到他们的时候了。如果这一次能够成功,我们家族将来的辉煌便指日可待了!你可要好好的努力呢!”

郦商收起嬉皮笑脸,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兄放心!绝不辜负你的期望。只愿你自己万事小心……我先去了!”

两个人握了握手掌,互相鼓励。然后分头进城,各自行事。

郦食其进入城中之后,到了县衙去求见县令。这位县令大人曾经与他同时求学,深深知道他的本事。这几年来好几次派人请他来帮助自己,可是都被郦食其婉言谢绝了。忽然听到对方自己投上门来,县令自然极为欣喜。

正当用人之际,县令对这老儒生极为客气。知道他嗜酒,遂备下酒席,好酒好菜的招待。两个人互道别来情形,气氛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喝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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