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延朗说出这番话,完出乎容清纾的意料,但她也没有再深究。

因为,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容延潜的伤势。

蹲下身子替容延潜把脉,“潜儿伤势如何?”

“脖子上的伤,都是皮肉伤。可后背却伤到了脊骨,虽然藿蓝已经处理好了,但还是需要卧床静养。”藿蓝看向容清纾,眉心的阴郁,始终没有散开。

“先将飘儿和赵海带下去,今晚我要亲自处理他们。”

“是。”

交代完藿蓝后,容清纾才转身看向容延朗,“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清纾也不在这里碍二哥的眼了,而二哥此时想必也是浑身难受得紧,需要沐浴更衣了。”

“等等,你还没有留下药方。即便是金针刺穴,也不至于连药都不用喝。再加上,我今日大量失血,更需要喝药调理身体。”

大量失血?

“二哥流的那点血,还装不满一个茶杯,你是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自己的血了?”

“你别管那么多,开方子给我补补就是了。”

“这……”容清纾为难地看了看容延朗,还是开口道:“我只会配毒解毒,若是二哥想要尝试,那我现在就写给你一个方子。”

“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名医,看来也不过如此,是我太高看你了。”

“放心,二哥以后的膳食以及汤药,我都会让人按时送过来。”

容清纾留下这句话后,也不再久留,抱起容延潜便回了院子。

安置好容延潜后,容清纾并未在他的院子里驻留,而是立即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床上缩成一团,用被子将整个人都蒙住。

此时此刻,容清纾的身体里,像是有无数个火团和冰块,在不断地在她体内碰撞。

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一寸寸的侵蚀腐化她的血肉骨髓。让她痛苦万分,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子!”

藿蓝处理好飘儿和赵海后,便匆匆赶了回来,以为能及时阻止容清纾的药效发作,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藿蓝将房门紧锁后,便奔向了容清纾的床榻,正准备掀开被褥时,却被容清纾抓住了手,“不要!”

“主子,都怪藿蓝没用,没能救下潜公子,还被赵海他们生擒。否则,主子也不用服下凝息丹,迫使自己恢复内力。如今药效一过,便要遭受反噬。同时承受烈火焚身、寒冰碎骨、腐蚀血肉的痛楚。”

藿蓝说着说着,眼泪便奔涌而下。

“为了朗公子,主子根本不听藿蓝的劝,非要一意孤行,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内力。因此,所要承受的痛楚也会加剧,可主子为何不将这些都告诉朗公子。”

容清纾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抓住藿蓝的手也松了几分,甚至连那折磨她的痛楚,也慢慢地没了感觉。

她真的害怕自己挺不过去了,她现在需要一个支撑她保持清醒的信念,“藿蓝,给我讲讲颜师兄的事迹。”

藿蓝含泪点头,每次容清纾撑不住了,就要听他的事迹。

“颜公子十岁入东溟,拜在致虚山人门下。不过三年,便将致虚山人毕生所学融会贯通,是东溟弟子第一人。学成后,游历各国,了解各地民生疾苦,求索经世济民之道……”

藿蓝说着说着,越发地泣不成声,“主子,你就让我看看你吧。”

“咳咳……别担心,我没事。”

藿蓝听到容清纾几不可闻的声音,又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

即便容清纾死活不肯让她掀开被褥,藿蓝还是用力将被褥掀开。

当看到脸色惨白,七窍流血的容清纾后,也被吓得小脸煞白的,“主子。”

“都说别看了,现在我这么丑,都被吓坏了吧。”虽然容清纾身上的痛楚已经慢慢减轻,但经历了那般痛不欲生的折磨,说话也是恹恹无力的。

藿蓝吸了吸鼻子,“藿蓝这就去打水,给主子沐浴。”

“好。”容清纾点了点头,想要支撑着起身,可连支撑沉重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藿蓝还趴在她的床沿睡觉。

容清纾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可是刚有响动,便将藿蓝惊醒了,“主子,你终于醒了。”

“傻藿蓝,我就是太累了,睡了一觉而已。”昏睡了这么久,容清纾除了身子有些酸痛外,倒也算有些神清气爽。

藿蓝知道,容清纾好强,什么事都喜欢硬撑着,她说什么也没用,能做的,也只有配合,“嗯,藿蓝知道,主子没事了。”

“潜儿怎么样了。”

“过了一夜,潜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囔囔着要下床,过来见主子。”藿蓝想起容延潜气鼓鼓地闹着要下床,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便好,我们用过早膳后便过去。”

容清纾洗漱后,和藿蓝一起用过早膳,正准备去见容延潜,容延朗便过来了。

“二哥怎么来了?”说实话,容延朗能主动找她,她还真是很意外。

藿蓝见容清纾一脸疑惑,便贴在她耳畔解释道:“主子,朗公子昨日便来过几次,但主子尚在昏睡之中,藿蓝便将他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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