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手,精神病发疯的时候武力值飙升,我居然挣不开,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透过她疯狂的眼睛,我看到了属于我的真实。

这才是我的世界,惨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扎在血管里的针头。

在我觉得人生应该就要终结在这里的时候,护工们七手八脚地拉开她,把她绑在了床上。我被一个护士扶起来,弯腰咳嗽不止,医生也赶了过来。

我去了走廊,手上端着护士给我的水,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脖颈处大概是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了,你是和她说了什么吗?”

我笑了下:“我只是告诉她我是谁。”

医生愣了愣,安慰我道:“她的意识有点混沌,认不出你也是很正常的。”

我点点头:“生病嘛。”

“会好的。”医生说。

我喝了口水:“谢谢。”

我又看到了刘正霆。

在我走出医院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距离大门十米远的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努力无视掉他,经过那棵树的时候手又抖起来,手是冷的,掌心出了汗。

假的。

这个人早就被烧成灰了。

我在心里说。

虽然如此,我还是能被幻象刺激得手脚冰凉。

那目光似蛇,穷追不舍,冷腻地绕上我的脚脖子,一点一点吞掉我的血肉骨肤,人在巨大的恐惧下会头脑放空地暂停,没有人唤醒我,我要被吞掉了。

我把自己装进了浴缸里,窄的,小的,但充满安感。

安到我完不害怕自己就这样淹死,闭上眼睛,耳朵被水淹没,只有触感十分清晰。

手机在洗手台上振动个不停,我没有擦干手,手机沾上了水,方小鱼给我打电话了。

“陶尔,你怎么没来聚餐啊?”

我这才想起今天有部门聚餐,不过我已经和别人说了今天有事。

我从水里站起来,打开了水龙头。

“有点儿事。”

“啊——”方小鱼忽然道,“你在洗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裤,坏笑道:“对啊,要看我的裸照吗?”

“呸,你一男的有什么好看的?”方小鱼不客气道。

“啧,小处男。”

那边的人果然跳脚:“你才处男你家都处男!”

我嘻嘻地笑:“我还真不是。”

挂掉电话发现有人给我发微信,是李湘宜,问我伤口好些没,我简单回复了她,突然想起我好像没有陈则悉的微信。

说起来也是好笑,电话也是上了两次床才存上的,作为有肌肤之亲的人,我们可真是太见外了。

输了他的号码搜索,果然找到了他的微信,这人也真是诚实,昵称就是他的大名,头像是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不像他。

那背影太过瘦削,也不够挺拔,看起来仿佛渺渺的一缕魂魄,风都能吹散似的。

陈则悉的审美可真特别。

我点了添加好友,那边一直没反应,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