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下没下雨,我得去趟陈则悉的公司。

不是去找他,而是去找李湘宜。

李湘宜果然说话算话,订了最贵的餐厅,坐在窗边能一览整个城市的夜景。

“够意思吧?”李湘宜望着窗外兴奋地说。

“太够了。”我用刀切开牛排,酱汁儿和被划开的肉一起滑下来。

被我一口吃进嘴里。

我忙着消灭食物,李湘宜忙着说话。

她说了很多,从那个差点被人掳走的晚上开始。

但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她男朋友劈腿了。

所以她才会去买醉。

不过她现在微笑着说自己被绿了这件事,还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她晃了晃手上亮晶晶的手链,跟我说他们和好了。这个手链就是她男朋友求和的见证者,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原来更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头上绿得发光她还是选择原谅。

我他妈差点儿把牛排吐出来。

“所以,你就选择原谅他了?”

“是啊,”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天真起来,纯洁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他跟我保证和那个女人再也不会联系了。”

陷入爱情的人类是最脆弱的生物,李湘宜的脸上写着“快来伤害我,我会赦免你”。

我一直在学习共情,但我好像没办法体会李湘宜的那种开心。在她接到男朋友的电话笑得一脸明媚的时候我还是体会不到。谈起男朋友,她的眼睛比那串手链在灯光下闪烁的样子还要明亮。

她的男朋友一会儿要来接她,我陪她站在街边等,伸长了脖子看着车经过了一辆又一辆,我忍不住问怎么都不是啊。

李湘宜说她男朋友骑的是摩托车。

我的腿开始发麻的时候,李湘宜的男朋友来了,顶着莫西干造型的男人骑着摩托车一路杀到我们面前,车大概被改装过,引擎声大得像在对一整条马路上的其他车辆宣战。

我都怕有人冲出来砍他。

男人没戴头盔,一脚蹬地停在路边,不悦地扫我一眼,说这人谁啊?

李湘宜挽上他的手臂隆重地把我介绍了一遍,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提起那晚又感激涕零,差点没跪下来当场给我磕个头。

不过看她男朋友的表情,她这个介绍隆重得没什么意义,他顶多也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多管闲事的大傻逼。

她戴好了头盔环上了男朋友的腰,弯起一双眼睛跟我说再见,她的男朋友有些不耐烦。

关于两个人的爱情里,只有一个人在笑。

我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扔掉了手里的纸巾团。

陈则悉就从来不会对我这样。

——我的天,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可能是酒劲儿上头,想到陈则悉的时候脑子一圈一圈地发晕。

陈则悉脾气就挺好,尽管我也没有真正地探过他的底线。这样的感觉大概是来源于他对我不同寻常的耐心。总是耐着性子忍受我的无厘头,他要不是精神不正常,那大概就是真的色欲熏心了。

不过我见到过他生气的样子。

仔细想想,好像都是因为我和别人在一起被他撞见,还有——

听到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随意到极点的评价。

陈则悉生气的点也太他妈奇怪了。

今天是去看齐老头的日子。

一个月前他翻出阳台想要捡自己手滑掉下去的老人机,老家伙觉得自己的身体跟十八岁的小伙子有得一拼。

结果摔断了腿。

他这个年纪从二楼掉下去只是摔断了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主要还是得感谢留下邻居搭的小台子。

我和齐老头也并不是什么远房亲戚,认识是纯属偶然。两年前他喝醉了酒倒在我家小区门口,我下班回家还以为碰上了杀人抛尸事件,就在我打算报警的时候,地上躺着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我走近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我把这醉酒的老头交给了小区的保安,结果他酒醒了以后非要谢我,说大冷天的要是没有我,他这糟老头子就得冻死街头了。然后拉着我上他家吃了一顿有点寒碜的年夜饭。

虽然我只是告诉了保安小区门口有个快要被冻死的老头之后就抬脚进了家门。

齐老头的老伴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去年家中添新丁,儿子说要带着孙子回来看他,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没有看成。

一来二去我跟他有时也能前言不搭后语地聊上几句,偶尔会带点吃的去看他。

齐老头非常挑剔,明知道我不会做饭,还是拒绝点外卖,我说饿死和外卖选一个,齐老头拿拐杖狠狠杵地,骂我不懂得尊老爱幼。

总之,我买了菜过去现学现卖。

只是没想到切菜这一关就难倒了我,我看着手指头上冒出来的血珠,脑子里是陈则悉给我买的海绵宝宝创口贴。

可惜我没有带来。

我冷静地给陈则悉打了电话。

“尔尔。”他接起电话就唤我,叠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可爱,不像撒娇,更不像含情的呢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小名念出大名的架势的?

“陈则悉,”我嘴里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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