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小声“嗯”了声,鼻子有点酸。

“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可能一直以来的几句‘谢谢’根本就不够,但是,但是…”童小琪望向那人,“我从未想象过谁能够这样陪伴我。”

对于是“创造者”,赋予了我生命的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值得的。杜笙哲靠近小琪,伸出双臂轻轻把她拥进了怀抱里。女孩儿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惊异之中,她却也不拒绝这样的举动,并觉得非常安心。

“吃药发胖不可怕、被人嘲笑不可怕,可怕的是迷失了自己。”他轻拍着她的背,语速缓慢,像在认真交代一件事。

女孩儿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小琪,这么做你会觉得排斥吗?”

“……不。”她闭上眼,“一点都不。”

小琪慢慢回抱上了他,努力在对方身上为自己寻找一个安放点。

许久,杜笙哲结束了这个拥抱。

“我,我回去了,明天见。”她一脸腼腆,摆摆手,匆忙地想要逃离这里,然后好好冷静一下。

他叫住了她,说“如果你感到状态差,我会替你请几天假的,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勉强自己。”

童小琪转过身,定睛看了看这个大男生,心里噗噗腾腾涌过一阵暖流,她想到那些文科生们用地理知识衍生而出的情话——“当千岛寒流遇上日本暖流会温暖整个海域,而我遇见你亦是如此。”大概就是此刻的这种感觉吧,小琪自顾自地傻傻笑了起来。

一边的杜笙哲傻了眼,心想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一个人突然就在那儿笑得这么开心,怎么看怎么傻。

他憋着笑把手凑过去,在女孩儿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她回神,冲杜笙哲一乐,说“没关系,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明天接着发传单没关系的。”

“真的?”他脑袋一歪。

“真的。”小琪肯定地点头,“我没有那么脆弱。”

杜笙哲叹气“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是你分明还有病在身,在治疗阶段……”

“但是这个病有个弱点,患者本身再清楚不过。”她打断对方说,“当他们在跟一个美好的人待在一块儿时,这个病就会对患者望而却步。”

“对于我来说,阿哲就是那个美好的人。”小琪留下这句关键,捂着耳朵跑了,她怕听见那人接下来的任何话,自己就会舍不得走;她好幸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对一个人这样敞开过心扉了……

她真的很孤独啊。杜笙哲由衷觉得,所以才会这般依赖着自己。同时,他那番“不要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的希望到底还是破灭了。如果就这么放下那个女孩儿不管,自己有朝一日在她那里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一走了之,未免就太过自私。

所以——

暂时就留下来多给予她一些陪伴吧,让她更坚强一点点,最好是看到她被治愈的那一天。杜笙哲深吸口气,握了握拳——如果你在病痛中挣扎得辛苦,那我就来做将你拉出抑郁症泥沼的那个人。

回到店里,童小琪见母亲在后面忙碌着给客人洗头,并没有察觉到这边开门的动静,她内心微微一阵刺痛,把缠着绷带的左臂背到了身后。

她一步步走近,直到被母亲发现,小琪也没能把那句“我回来了”说出口。

“回来啦?”母亲的语气意外的轻快,说完又埋头“苦干”起来。

“嗯……”

小琪还一度觉得母亲这语气是出于自己的错觉,倘若不是,就说明对方大概已经原谅了自己的错误,就算被发现了左臂的事,对于她这个伤员,母亲也不会给出过多的责怪吧。

女孩儿本以为母亲在忙完后会来找自己谈谈今天她们吵架的事,可直到上床睡觉,母亲那边都一直静悄悄的,既没有过问她工作是否适应,也没照常嘱咐她早点休息。

等次日童小琪动身准备去上班,母亲这才叫住了她,问她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女孩儿犹豫了会儿,待到母亲再次询问自己时,她陡然想起昨晚阿哲对自己说的话“放心,我敢肯定她不会责怪你什麽的。”

“是我自己弄的。”小琪平静地回答。

母亲脸色骤变,震惊、无奈、担忧,却让小琪唯独看不到愤怒。

“干嘛又去这样伤害自己?”母亲心疼地责问她,“拆开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不能拆……”她声音很小,“缝了针的。”

本以为会暴怒的母亲,却是长长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对女孩儿说“小琪,再不要这样了,我知道昨天是我说话语气太冲了,让你心里难受,但是,难受了可以一个人哭出来、叫出来啊,咱们都接受治疗这么长时间了,你又这样自残,会让妈妈觉得你又复发了……”

“妈,我没有复发。”童小琪恳求地看着母亲,“我们回去之后,能别把我再送到医院吗?”

“像医院那样的地方,我怎么忍心让你进进出出呢?妈妈向你保证不会把你再送进去了。”

听了母亲这番话,小琪感到自己所缺失的一种安感得以填补,她那一颗从出院以来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嗯,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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