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做是“家”了——河岸边的一个破船坞。胡魁弯腰进入船坞,点起一盏遍身油腻的煤灯,船坞里便弥漫出青白色的光。

“你回来了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通咳嗦。

胡魁凑近说道:“是的,妈。你今天可好些了没有。”

“咳咳咳……好多了。”老女人想支撑着身体坐起。

“妈,你躺着,我去给你做碗面吃。”胡魁走到船坞外,将船头铁锅里的水烧开,同时把猪肉切成条,然后把青菜与面条一同放进锅里面煮。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肉丝面便出锅了,胡魁端面进船坞内,说道:“妈,起来吃点东西吧。”

“咳咳咳……”胡魁扶着他的母亲坐起,将夹起的面条吹凉些再送进她的嘴里。

胡魁说:“医生地址我打听到了,待会我就过去抓药。”

“咳咳……你休息会,白天干活这么劳累,吃点东西再过去吧。”

胡魁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没事,不累,去的晚了药铺子可要关门了。”

“魁儿,是妈连累了你……”

胡魁皱了皱眉头说道:“哪里的话,妈你放心,只要把你病治好了,这点苦,这点累算什么。”

胡魁母亲吃了几口面又安心的睡了。他出了船坞,在路边买了两个白面馒头便朝药铺子赶去。

海事局的大厅,崔三笠与吴相海正等着局长章蒿。

两人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见到章蒿挺着个啤酒肚慢悠悠的从大门口走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年轻秘书。章蒿打了一个哈欠,斜眼看了眼崔三笠与吴相海,说道:“让他们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

身后秘书回应道:“是。”

吴相海皱了皱眉不满道:“怎么这些人都是这副德行?”

崔三笠微微一笑:“这家伙也是个短命的鬼。”

天渐渐黑了,胡魁在通往药铺子的途中被一伙人拦了下来。带领这伙人拦下胡魁的正是崩牙栓,他要给不守规矩的胡魁一些颜色瞧瞧。

崩牙栓拿了跟短棍走到胡魁面前,似笑非笑说道:“傻大个子,你过来,我们去那边谈。”

胡魁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还是跟着他们走进了阴暗处的小巷子里。崩牙栓点了一根烟,后面的十几个小弟们上去将胡魁团团围祝

“你们要干什么?”胡魁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几个人是山铺镇的地头蛇,他不知道哪里招惹了他们,即使有,那也应该是道个歉可以解决的。

“你挺能干,傻大个子1崩牙栓说话时想把烟往胡魁脸上喷,怎耐他那一米六五的身高只有在胡魁的腰间,这使他愈加恼火。“你这么能搬,我们兄弟们的钱可都被你赚光了,我们今后吃什么?”

胡魁心中牵挂着母亲,想赶快离开这里:“对不起,我不懂你们说什么,我还有事,麻烦你们让一让。”说完他便去推围在他前面的人群。

崩牙栓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是给了胡魁当头一棍,这一棍打的极狠,鲜血沿着胡魁的眉心流下。崩牙栓卒了一口:“你小子出来混是没打听过?”并将掉在地上的馒头狠狠踩上几脚。

胡魁毫无防备地被打了一闷棍,他强忍怒气:“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我不知道哪里招惹了你们。”

“哼1又是一记焖棍重重敲打在胡魁的胸膛之上,崩牙栓说道:“你不知道?你天天吃几个馒头就扛几百斤的货物,还他妈的跟咱们拿一样的工钱,他妈谁还来雇佣我们这帮人,呵呵,你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呐1

胡魁怒道:“这港口码头每天的船只这么多,这么多货物,我就一个人,一双手,怎么就能抢了大家的饭碗?”

崩牙栓神气道:“那你知不知道规矩,来山浦的码头搬东西挣钱先要到大爷我这报道?”

胡魁捂着出血口,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这地头蛇闹翻了,麻烦事可是无穷无荆他咬着牙说道:“各位……胡魁不知规矩,只是想安心赚几个钱,替……”

“给我打1崩牙栓不听他解释,举起短棍就朝胡魁打去。经历了一顿暴风雨般的毒打,胡魁瘫坐在了地上,没有还手。他身强体壮,肌肉像是铜墙铁壁,几个人拿棍子的人打得手都发麻了。崩牙栓也打累了,喘了口气说道:“明天来码头,来大爷这儿报道,你不是能搬么,可以,不过这工钱可得上缴一半,听到了吗?”

胡魁一听这要求简直欺人太甚,说道:“我要挣钱给我母亲治病,钱不能给你们那么多1

海事局局长办公室里,章蒿靠在那张私人定制的沙发椅子上,两条腿搁在办公桌上,傲慢的对着门口叫道:“进来。”

崔三笠与吴相海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章蒿瞟了他俩一眼:“东西带来吗?”

吴相海堆笑地拿出一摞子钞票放在办公桌上:“带了带了,章局长,这点见面礼请您笑纳。”

章蒿看着桌上的一叠钞票冷哼了一声:“就这么点儿?你们要干的可是随时要掉脑袋的生意,没有我给你们兜着的话……”

吴相海躬身说道:“是,是……今后还请章局长帮忙,这货的利润嘛当然是要分给章局长一部分的了。”

章蒿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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