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成,可她瞧着夫君身受苦楚,不由心生爱怜,当下凄然哀求道:“依依姑娘,我跟灵均平素待你不薄,这件事情不仅关乎你的名节,更是师徒乱伦之过,你可??????你可莫要乱说??????”

柳依依轻哼一声,含泪轻嘲道:“林惠然啊,林惠然,你可真是个贱货,楚灵均都不爱你了,却还这般死皮赖脸作甚。”尉迟德开正自羞恼,眼见她出言不逊,当即斥道:“你这孽徒好不晓事,林掌女乃是尔等女弟子的上司,你却敢目无尊上,看本长老不拍碎你的脑袋!”话音刚落,便即挥掌欲打。轩辕齐光叩住师叔手腕,正色说道:“柳依依固然言语过激,可师叔也不该如此,我等只需明辨真伪便是。”

柳依依从怀中取出白色锦帕,随后将其抖开,颤声问道:“灵均??????你还记得这块锦帕吗??????”楚灵均定睛望去,但见那锦帕绣着双精巧鸳鸯,右下角正是自己所赋小诗,不由惊骇脱口道:“我不是要你??????要你??????”柳依依瞧他忽而不敢再言,当即接口道:“不错,你曾要我将这方锦帕烧掉,可当我瞧着你亲笔所写的小诗,着实舍不得将其烧掉,方才将这锦帕留到今日。”

天下群雄已然瞧出事情原委,楚灵均惟觉旁人目光如刀,不由暗生羞惭,竟而缄口不语。林惠然身为正二品掌女,平素处事尚算果决,可此番她虽晓夫君背弃了昔年盟誓,却着实不愿家中支离破碎,当下只得隐忍,并无丝毫怨怼之词。

柳依依瞧林惠然尚自将楚灵均拥入怀中宽慰,直气得紧咬双唇,随后拎起那块锦帕,纵声念道:“灵风拂动柳依依,欲结山盟海誓契。情梦绵长琴瑟谐,楚天云雨均追忆。”话到后来,竟自凄然长笑。

群雄中稍懂诗词之人闻听此语,便即料定这四句话乃是这师徒二人缠绵之后,楚灵均亲笔写给柳依依的,所谓“楚天云雨”出自战国时期宋玉的《高唐赋》,表面上是指巫山神女,实则多用来指代男女欢情。轩辕派诸多弟子闻听群雄私下窃议,登感老大不是个意思,更有数名弟子郁郁垂首。

年齿尚幼的弟子,亦有人能听懂那四句小诗,易巧倩只觉楚、柳二人好不知羞,当下轻哼一声,便背至鸿渐及嘉名身后去了,程鸿渐兀自见哀兴悲,心头暗忖:“林惠然待夫君那么好,可他却还去寻别的女子,累得人家都因他这般伤心,委实不该如此??????”言念及此,不禁摇首轻叹。刘嘉名面露得色,心下暗道:“此番轩辕派的面子可栽大了,这也算我替朝廷立下的一桩功劳。”

柳依依自持泪眼相望,眼见林惠然眉黛凝愁,不由追忆起与她昔年情分,当下又道:“惠然姐姐,容我再唤你一声姐姐??????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咱俩是如何初逢的??????”说话间,语气愈发和缓了。林惠然微微颔首,低低地道:“这些我都记得······”柳依依道:“那时我不过是个山野间少不更事的小丫头,而你可怜我无父无母,收容我做了你的义妹,将我带到轩辕派修炼武艺,也是你让我认识了灵均,这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伤风败俗,简直伤风败俗啊!”尉迟德开听得直跺脚,身上赘肉亦随发颤,他既怕柳依依讲过来龙去脉,轩辕派自此声名扫地,又因平素没少拿楚灵均的好处,这当儿自要尽力周,但瞧堂堂监院长老愤懑续道:“本派弟子,尔等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将柳依依这个孽徒给本长老拿下。”

殿前中弟子眼见尉迟德开火冒三丈,自是要依命行事,便在这当儿,轩辕齐光凛然呼喝道:“统统退下,未得本掌门号令,谁也不准妄动。”此语既出,众弟子无不诺诺连声,随即朝后退开,尉迟德开也未敢多言。

林惠然追思前尘,凄然说道:“十年前,我奉命下山,曾遭魔教埋伏,我虽将那伙歹人歼,自己却也身负重伤,倒在了血泊中,要不是妹妹给你奶奶采药时发现了我,并将我救回家中,我只怕早没有命在了。后来你奶奶病重不治,家中只剩下了你,我既为报答你的恩情,且又瞧你可怜,便跟你结拜为姐妹。记得那年你刚好九岁,待我伤好后,我领着你回到本派,这些年姐姐素来将你当作自家人看待的??????”

易巧倩闻听此语,不由心下黯然,但见柳依依轻叹一声,道:“是啊,那些年你着实待我甚好。记得我初入总坛时,你跟灵均皆有正六品职司,依照常规,总坛给你们分拨了一个小房子,要你们可以同住一个屋檐下,尽享天伦之乐。而我只得跟一群女弟子同住,那些家伙知晓了我的身世,总是欺负我。后来??????后来幸好有灵均向她们提及我是你妹妹,我的日子才好过些。”

楚灵均面色凝重,当下仅只微微喘息,并未多做言语。林惠然双眉忧蹙,眼见夫君身负重伤之状,登时满怀哀怜,自不忍弃之不顾,转而望向柳依依,心下暗道:“依依也是个可怜人,更何况她还救过我的性命??????”

这正是:惟愿白首度朝暮,忽逢东流疾濯漱。君生两意催镜破,直教明月难如初。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