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十里恩给邵琰打电话,没接通。
按照往常,他知道对方在工作没时间,就放下手机了,可是今天鬼使神差的,却继续按下通话键,依然被挂断,接二连三。
直到最后终于接通,就听邵琰严厉的声音传来:“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
十里恩瞬间发懵,紧接着胃里一阵绞痛,当下挂断电话。
他是不常胃疼的,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十里恩捂着胃埋在沙发上,好半天没有回过神,等自己艰难地挪下沙发,翻出胃药吃了,才好转些。
他坐在地板上,为减轻还残存的那一点难受,尽量把自己蜷起来。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邵琰刚才那一句恼怒的责怪,身体一阵阵发凉。
十里恩不敢去碰手机,那玩意儿现在就像某种洪水猛兽,让他害怕,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把他咬得鲜血淋漓。
下午刚装订好的相册孤零零摆在茶几上,他将目光呆滞地放在那上面。
从始至终,十里恩承认,只有在此时此刻,生出了想要结束这一切的想法。
邵琰后来的电话,十里恩自然没有接到,短信也是凌晨才发过来,每条信息相隔半小时。
“刚才在工作。”
这就算是解释原因并且道歉了。
“睡了没?今天毕业礼怎么样?”
“我改签机票,现在回去。”
附带一张机场图,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十里恩第二天一早醒来才看到这些信息,彼时邵琰已经躺在他身边。
他起身,把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拿开,还是弄醒了身边的人,邵琰向来浅眠。
“几点了?”邵琰问。
十里恩下床的动作停了停,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多。”
“还早,再睡会儿。”邵琰将胳膊一揽,把十里恩抱了个踉跄。
十里恩倒在床上,推开他,说:“我有事,不睡了。”
语气淡淡的,他从来不这样跟邵琰说话。
邵琰看了他一会儿,坐起身来:“毕业典礼都过了,还有什么事?”
“之前签的那家公司,过两天就要正式上班,今天去看看。”十里恩换着衣服,背对邵琰,没有看他。
“什么时候的事?”邵琰指的是十里恩签公司的事。
十里恩眸间一动,回答:“毕业之前。”
他记得自己分明告诉过邵琰这件事的,签约之后的第二天就告诉了,在电话里,他清晰地记得。
十里恩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转身问道:“今晚有时间吗?”
邵琰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回家吃饭吧。”
十里恩把后面那句“我们谈一谈”咽了下去,他觉得,似乎不用再谈了。
邵琰点头,没有察觉什么。
昨晚十里恩给邵琰打电话时,邵琰正在给这一次官司的委托人――也就是前几天因被男友家暴连上热搜的蔡白婕,提前说明一审相关的准备。
这个案子不好打,她男友也是她的经纪人,两人即是情侣关系又是利益关系,没有结婚也不同居,法律漏洞能被轻而易举地抓到,需要提前详细说明。
不想十里恩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过来电话,即使被挂断,依然锲而不舍。
邵琰因此不耐,接电话的语气也没控制住,导致他接完扔了手机,被蔡白婕不经意问了句:“是助理吗?”
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恶劣。
他转头看了眼被扔在一边的手机,现在回拨过去实在没面子,便打算回去酒店再说。
邵琰难得尴尬地摇头:“我恋人。”
蔡白婕听完他的回答,脸上露出无法描述的表情,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见了自己那个凶神恶煞地打她的男友。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七年。”
邵琰咳嗽两声想转移正题,不料对方又道:“七年?七年还不打算结婚?”
蔡白婕的眼神更难以描述了。
邵琰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结婚?”
因为两人是同性的原因,他没有想过这个事。
“对呀,结婚。”蔡白婕说:“差不多就定下来吧,时间久了,想结婚的激情一过,就结不了了。”
邵琰握着钢笔,没有接话。蔡白婕在这个空当才醒觉自己八卦了些,便重新说起案子的事。
邵琰在回程的飞机上仔细思考蔡白婕的话,觉得可行性很高,在国外登记,办一场婚礼,然后像普通夫妻那样,永远生活在一起。
况且“结婚”“夫妻”“永远”这些词,听上去都很不错。
*
十里恩是被奶奶带大的,隔代疼。他从小娇生惯养,十八岁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上大学之后更有邵琰宠。
只是后来邵琰的事务所步入正轨,没有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了,恰好两人开始同居,临时清洁工倒是可以经常请,但还是有许多家里的琐事需要有人打理,便压在了时间相对较多的十里恩身上。
一开始也是一团乱,最后都由邵琰收拾残局,次数多了,也麻利许多。
今晚的这一桌子饭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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