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纸机,碎纸机呲呲呲一点一点地碎纸,她总该有点印象的。何况,如果她真的放进碎纸机了,为什么还能留下复印件?如果说,它是留下复印件后再被碎掉的,那她为什么会单独把那三张纸抽出来,特别混在王天成的材料里,一起放进碎纸机呢?

她想起陆铖那时候敲复印室的门催她,她一紧张,一转身,会不会刚好那几页材料被自己扫在地上了?

沈衡三越想越觉得那份材料仍然有可能在复印室里,她跑去敲浴室的门:“妈,妈!”

许静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什么?”

“我下去散散步,等会上来。”

“都几点了还散步。”

“我今晚吃太饱了。”沈衡三回房背了包,又抓起手机,“妈,我带了手机,有事打我电话!”

她乘着电梯下到一楼,本来想往地铁站的方向走,想了想,在路边拦了一台小蓝出租车,决定回所再找一次。她不喜欢做律师,但她不能成为陆铖或者任何人的负累。

她叹气,真没想到,今天搞了通行证,不是为了方便加班,是为了弥补错误,而且错误还来得这么快。呸呸呸,早知道就不搞通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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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三回到办公室已经10点多。幽暗的走廊里,只有远处大厦的灯光远远折射过来,带来一点点光,气氛有点瘆人。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办公区走过去,突然停住脚步,她看到陆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远远地看过去,陆铖在他办公室的桌面上,逐份地打开一份文件,翻找,放在一边,再打开另一份,再翻找。

沈衡三不知道如何解释此刻的心情。她轻轻走过去,平底鞋踩在地板上,悄然无声。她敲了敲玻璃门:“陆律。”

陆铖抬头,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表情愕然:“你不是走了吗?”

沈衡三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对不起,我知道我闯祸了。”

陆铖低头继续翻找材料:“犯错之后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他顿了一下,“我现在只期待你没有真的把材料放进了碎纸机。”

沈衡三清清喉咙:“我再去复印室找找!”说完,快速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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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铖想叫住沈衡三,但沈衡三很快跑走。

他心里很沮丧。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夜晚,因为沈衡三闹出来的这事,他和许静在饭店只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急急往所里赶,后来沈衡三他们离开,他自己还不死心,在所里一份一份材料地翻找。李子文王天成几个人的工位找过了,他自己的办公室也找过了,现在他可能必须选择相信沈衡三说的话,材料真的被她放进碎纸机碎掉了。

先前他和唐家俊通过电话,说小女孩做事不靠谱,一下子忘了材料放在哪里,他们现在还在找。他没有马上给唐家俊一个答复说材料被碎了,如果他那样说,毁掉的不只是沈衡三的实习,还有他的职业可信度。虽然是沈衡三出错,但对外而言,他是当然的责任承担者。弄不好,他和唐家俊高中到现在二十年的交情也没了,还担上了一个丢掉客户资料的极差的职业形象。但,他不能去责怪沈衡三,他只能责怪自己用人安排不当。

他有想过沈衡三帮不上他大忙,但没想到她的能力还能惹出这样的麻烦。重要的证据原件,怎么能弄丢呢?

他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决定推开厚重的沙发,看看会不会是掉在了唐家俊中午坐过的位置的下面——尽管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极低。

结果当然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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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铖已经做好计划,明天要约唐家俊当面道歉了。不止道歉,他还得为之后的诉讼做更妥善的准备——不幸之中的幸运是,至少他们手上还有复印件。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沈衡三还不见人影。他忍不住再叹气,走到复印室,准备让她回去。他也得回去了,又饿又累,实在要命。

他走到复印室门口,里面一团糟。几台大大小小的复印机被推离原来的位置,场面混乱堪比大战。

他摇头,忍住发火的冲动,叫她:“小沈。”

沈衡三正蹲在地上在拔另一台复印机的插头,并试图用力把它推开。她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他:“陆律,我怎么想,都觉得我不可能白痴到把材料给碎了,我再找找。”

陆铖现在一点也不指望她了,他只想她赶紧回家,至少他落得个耳根清净:“别找了,走吧!”

沈衡三忽然尖叫起来,吓了他一跳:“就是你!”她从推开的复印机下拿起几页纸,“陆律,我找到了!救命啊,吓死我了!”

陆铖走过去,低头看她手上的纸,还真是那份协议。他简直觉得今晚是一场玩笑,怎么会在这里呢?

沈衡三瘫坐在地上,缓缓回忆:“当时,当时我复印完这一份,另一份文件卡纸了,我就去整理卡纸,刚好陈律进来,在和我说话,我就顺手把它放在另外那台机的旁边,可能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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