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轻飘飘的,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姮。”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素白的衣服,面容美丽而慈祥。

“母亲!”我激动地上前,看到她,喉中却好像哽着什么东西一样,莫名的伤感。

母亲微笑地看着我,目中满是温柔。

我拉过她的手,却觉冰凉得很。

“姮要好自为之。”只听母亲轻轻地说,瞬间,我的双手间空空如也,母亲已经离开,越走越远。

“母亲!”我看着她消失在眼前,惊惶不已。

“姮。”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有力的声音,我回头,却见姬舆正走来。

他注视着我,目光熠熠,手里有东西,似是握着一把长弓,我眼前晃了晃,却看到那是一方绢帕,桃花点点。姬舆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话,听不真切。

“……等我。”最后两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姬舆注视着我,脸渐渐没入周围的黑暗之中

“等等!”我忙追上前去。

那身影停住,却是一个后背。

“舆。”我唤道。他缓缓地转回头,竟是觪。

“阿兄!”我又惊又喜,上前拉住他,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安然无恙,我开心极了,感觉心里有好多话要说。

觪却一脸忧虑。

我突然发现他手里握着短剑,身上的衣服也脏破了,像守城时一般。

觪并未说话,转开目光朝身旁望去。我这才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他身上脸上都染红了,胸口穿了一个大洞,血汩汩地不停冒出来。我骇然,却阻止不住身体好奇地靠前。

分辨之下,只见那脸正是姬舆!

我失声尖叫起来……

意识突然清醒,我睁开眼睛,却觉得强光难耐,又立刻闭上。

浑身沉沉的无力,手软绵绵的握不住拳头。我动了动,身上酸酸的,有些地方隐隐地发疼。

耳边传来一个女声,嘀嘀咕咕的。

“什么?”我问道,试着睁开眼睛,。

女声又说了一句,好像是什么我听不懂的语言。

眼睛终于稍稍适应了光线,我眯着看去,一个女子正在面前,伸手向我的额头探来。她背着光,约摸梳着总角的样子,年纪似乎与我相差不大。

那手上长有些茧,并不细腻。在我额上摸了一阵,她好像笑了,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那女子复又进来,身后跟着一人,是名男子。

男子走到我跟前,蹲下,看着我。“醒了?”他问道,周语中带着很重的口音。

眼前渐渐清晰,男子肤色黧黑,髧发下,炯炯双目瞳白分明。他的旁边忽而凑过来一个脑袋,那女子也看着我,鹅蛋脸上,两颊红润。

我点点头:“嗯……”话音绊在喉间,含糊不清。

女子出去端了一匏水进来,递给我。

我支撑着起身,接过匏,含糊地对女子说了声:“有劳。”大口大口地将水喝了下去。身体似乎渴了很久了,饮饱了水,一阵舒畅。女子又拿来两块糗粮,我称谢受下,吃完以后,感觉又好转了些。

男子盯着我:“周人?”

我摇摇头:“杞人。”

“杞?”女子好奇地看我,用口音浓重的周语问男子:“杞在何方?”

男子没有答她,对我说:“三日前舟人丁在河中捞到你,彼时你昏迷不醒,便带至此处。”

我愣了愣。脑海中忽而忆起那心惊肉跳的场景——黄河边,滚落的木石、惊慌的人群,狂奔的马车,还有觪的喊叫……看看身上陌生的半旧葛衣,原来那都是三天之前的事了。

“舟人丁将你带来时,你浑身是水,我便给你换上了我的衣裳。”女子微笑着说。

我谢道:“多谢吾子。”

男子笑笑:“舟子说河中浪高水大,你虽昏去了,却死抱着一根大木,故而可救。”

我颔首。望望四周,只见这里光线昏暗,室中很简陋,四壁又矮又窄。不过,地面却很干净,角落还放着席和一张粗糙的木案。我往身下的床看去,似乎是土筑的,很矮,只离地面,底下垫着厚厚的禾草。

庆幸得救之余,我想到了觪,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必定很着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此地为何处?”我问他们。

“伏里,”男子站起身,慢地说:“伊水之源。”

伊水?我想了想,问:“不知距成周多远?”

“成周?”男子看着我:“甚远,伏里四周俱高山深林,无通途,只有舟楫,须两日不止。”

我点头,在床上朝他们一礼,道:“得二位救助,姮感激在心,如今我与家人失散,须尽快前往找寻,不知何处有舟。”

“舟?”男子说:“水流湍急,又兼须在舟中歇宿,除舟人丁每月往返一次,并无舟楫。”

我一怔,忙问:“现下舟人丁在何处?”

“水边。”女子说:“我听人说他正往舟上搬运野物。”

我一惊,赶紧从床上下来:“伊水在何方?”

女子诧异地看我:“北。”

没有鞋屦,我赤着脚便奔出去,足底和膝盖一阵发软,我连着磕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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