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野道和走周道的区别就像走二级路和走高速路的区别,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当觪在歇宿的旅馆中告诉我还有一天就能到成周时,我立刻神采飞扬地说,那么快?随后又一脸惋惜地说,多可惜,我都没好好看风景!

觪笑笑,说,无妨,你我明日可同游太室山,顺道去祭拜启母涂山氏。

是祭拜涂山氏顺道游山吧,我心想。

第二天,觪一大早就把我叫醒,将辎重留在逆旅,带着祭品和几名侍卫乘车前往太室山。

太室山为嵩山东脉,禹的妻子涂山氏在这里诞下启,父亲和觪每每路过,必来祭拜。启母庙内,觪让侍卫将祭器和祭品奉在涂山氏的神主前。我站在觪的身旁,看看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看来附近乡人常来祭拜打

祭台设好后,我和觪上前,觪唱起祭文,然后和我行叩拜大礼。

礼毕,觪拿起案前摆放的一筒蓍草,问我:“姮可有心愿要问于先祖妣?”

我想想,有吗?好像没有,问询又不是许愿,回答说:“无。”

觪小声笑道:“先祖妣可与为兄不同,如今说无便是无了,将来也不会补回。”

我白他一眼:“既如此,阿兄便代姮想个心愿问于先祖妣吧。”

觪神秘一笑,然后正容转向神主,虔诚祈祷,念念有词,完毕后将蓍草筒一摇,几根蓍草轻轻掉落在地上。我不懂周易,只能看向觪,他仔细地观察蓍草,凝神沉思。

良久,觪将筮草放回筒中,对我一笑,说:“问毕,走吧。”我点点头。

我们向神主再拜而起,觪吩咐侍卫收拾祭器,向庙外走去。

我总觉得觪的表情古怪,问他:“阿兄代姮向先祖妣问询什么了?”

觪笑笑:“婚姻。”

“啊?”我哭笑不得,这个八卦男!“先祖妣如何答复?”

觪又开始神秘地笑:“姮担心良人乎?”

我撇头:“阿兄不说也罢。”

觪一副我是先知的表情,拍拍我的头道:“吾妹勿忧,先祖妣示下,姮此生必得遇良人。”

我躲开他的爪子,道:“如此,姮承先祖妣与阿兄吉言,谢过!”——

太室山是上古名山,虽然林深草密,但山道却修得很好,主山道用石条砌成,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时代是很难得的。听觪说还有另外几条小路,风景甚美。我说不会像他上次那样遇虎吧,他说上次是他到处乱跑不小心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去处,我们只在主峰行走,不会有危险。原来如此,我点头。

春天的太室山云烟缭绕,参天的古木和长长的山道在迷蒙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仙境般飘渺。我提着裳裙,踏着湿漉漉的石阶跟着觪往山上走。因为要祭拜祖先,今天我和觪都是一身素服。我看着前面的觪,素衣素冠的他在四周的薄雾里如谪仙般出尘,少年的朝气和贵族的优雅在他身上结合的如此协调,如果我不是他妹妹,恐怕也会为他撩动芳心吧。不过这位神仙似乎心不在焉,我老觉得他的目光在到处闪,像在搜索什么东西。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兄可是在找什么?”

“嗯?”觪回头看我:“姮何出此言?”

我说:“阿兄不必瞒我,自从离开启母庙,阿兄眼神就一直四处游弋,不是找东西是什么?”

觪的眼神一闪,笑着说:“姮何必多疑,太室山如此美景,看也看不够,眼神自是要四处游弋的。”

我才不信,不过既然他不肯说,我也不问了,只是疑惑地看他。

觪对我嘻嘻一笑说:“姮再不快走,游山回去可就迟了。”

说着,逃也似的加快脚步,我愈加确定那事跟我有关。

登山是很要体力的,我从没做过像今天这么剧烈地运动,累得我双腿发软,汗流浃背,不停地用袖子扇风擦汗,觪停下来等了我好几次。一路上只见绝壁重崖,山峰峻峭,觪不断地说别怕别怕,硬要我抓着他的衣袖,牵我走。峰回路转,我们终于登顶。

一座座山峰孤岛般竦峙在苍茫奔涌的云海中,山风将我和觪的衣袖扬起,环佩叮叮地轻撞。仙人的世界也不过如此吧,我心叹。觪嘴角噙笑地专注于眼前的天地,神情是我从没见过的深邃,一览众山小是男人们的共同情结吧。

我问觪:“阿兄常来,这景象可也常见?”

觪摇摇头:“只三次尔,少时见过两次,今日是第三次。”

“哦,”我点点头,“只可惜少了日出。”

“日出?”觪看看我,笑道:“姮可知要看日出须多早起身?今晨为兄卯时唤你,却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动静,若非命寺人强将你拉起,只怕到巳时也出不了门。”

我气恼,却无以反驳,只能干瞪着他。

觪又笑,看看天色,道:“日色将暮,下山吧。”见我还在瞪他,哄我道:“阿妹勿恼,下回登山,为兄定携去你看日出!”

我面色稍霁,随他下山——

下山的路好走多了,我和觪观赏景致,说说笑笑,很轻松地就走到了半山腰。我望见离山道不远处有片水潭,雾气朦胧中,潭边绿竹桃花若隐若现,一派山野美景,便提议过去看看,觪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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