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辞山在车上哄了季慕一路,最后也没哄好。

季慕一回酒店就自己钻进浴室里去了,倒是没听见摔东西,越辞山无奈地摇摇头,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他把这件事简明扼要地向父母说了一下,并请保镖拍下了被季慕撕毁的合同图片发了过去。

他本来以为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会生气,或者难过甚至崩溃——就像他父母在电话那边久久沉默,犹豫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同样以为的那样。

可事实是他在讲述这件事情时并没有大幅度的情绪起伏,从容冷静地阐述了部经过。

——不是那种他一直以来、为了掩饰底下的疯狂念头而假意的粉饰太平。

他依旧“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空茫黑暗,偶尔有浴室里传来细小的水流声,心里突然就奇异般地宁静下来。

父亲在那边沉默许久,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他想了想,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多少有点抱歉,毕竟这件事多多少少也会对越家的生意造成一些影响。

没成想父亲却丝毫没有责备,反倒是松了口气一样,声音轻松了很多:“那就按你的主意处理吧。”

越辞山放下电话,坐在客厅里静静等季慕出来。

水流声停下,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门被打开,季慕犹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来蹲下身,握住他的左手,很认真地开口:“我很生气,我现在想杀人。”

越辞山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手:“这个不行,不过可以打我几下来出气。”

季慕在他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大概在瞪他:“我有病吗?那打完我不就更生气了!”越辞山笑笑,把他拉起来,季慕于是一点儿不见外地坐到他腿上去了,胳膊搂住他,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不乐的:“不喜欢这儿,我们快点回去吧。”

越辞山拍了拍他的背,说:“好。”

越辞山答应的事,从来不拖沓。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季慕去了王与王后的住所辞行。

他跟王在接待室内室短暂地交谈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坐上车,向离开帝都、返回越家的方向去了。

还没等他们行驶出帝都的范围,皇室最新一道开发禁令就更快地在帝都传开了。

稍微具体一点来说,就是原本划定的以周家为首负责的郊区开发计划,因资金断裂而不得不终止取消。

而造成资金缺口的、原本应由越家承担投资的巨大份额,合同无疾而终,倒是皇室的国库意外流入了同等金额的一大笔进账。

越辞山坐在副驾驶上,听着广播中的消息,笑了笑,问坐在他旁边的季慕:“消点气了没有?”季慕稳稳地开着车,勉强从鼻音里“哼”了一声。

他们在朝暮间短暂地停留了一晚,补充好车辆能源,午后又重新启程返回越家。

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越辞山闭着眼养神,睡意迷糊,听到耳边季慕有些微微的惊讶:“怎么前面路好像堵了一块石头。”

他下意识睁开眼去看,可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没事,可能是突然维修,停车让人去看一看。”

车辆没有减速,风依旧从微开的车窗中进入又打在脸上,越辞山疑惑地朝左边偏了偏头,“季慕?”他看不到的地方,季慕脸色煞白,手死死攥住方向盘,刹车踩到底,毫无反应,冷汗顷刻间打湿他的后背和额前。

他的声音有些绷不住地颤抖:“刹车……好像失灵了。”

眼前道路上比车还高的岩石把路堵的严严实实,巨大的黑影顷刻间狰狞着扑倒他们跟前,季慕死死咬破嘴唇,一拳砸在安防护的启动按钮上,在车撞上巨石前用尽部力气猛地一打方向盘。

颠簸,晃动,然后是翻滚的失重,一下一下剧烈的碰撞声。

等到世界终于停止下搅动,越辞山用力甩了甩头,从剧烈的晕眩中勉强清醒过来,气囊和防护带裹住他身,挤的他动弹不得,他只好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摸索着按下按钮,气囊瘪下去,他用手向季慕所在的方向去摸探:“季慕?季慕你怎么样?”他的手被握住,然后听到季慕慌乱的喘息混着停不下来的呛咳声。

他感觉到季慕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然后他爬过来,给自己解开一道道的防护带,探过身子打开车门,又出去从另一边把他扶着拖下来。

越辞山单腿难以长时间站立,干脆坐在地上,把季慕搂在怀里,用力地顺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季慕一直在发抖,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安慰无法,只好释放出一点儿信息素来,檀木的气息包裹住怀里的oga安抚,季慕才终于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越辞山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话:“不害怕,手机还能不能找到?”季慕从他怀里钻出去,很快又回来,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继续顺着季慕后背减缓他的恐惧,“打给越鸣。”

这次跟随他们出来的保镖负责人,越家许多代的追随者。

电话很快接通,季慕说不出话来,越辞山于是把手机接过来,冷静地跟他说明事情经过,让他开启在越辞山身上的定位信息来找他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