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将她的话堵死了,宛清却也不恼怒,缓缓开口道:“这百笀图我每绣一个字,都在那个字上寄托了我对祖父深深的祈福,若是她人带我送出这份笀礼,那这祈福便不灵了,我原还打算绣好了后,再念两天佛经祈福。”

宛玉终是失去了耐心,蹙皱了眉头,不耐烦地直接问道:“你也别这些个废话来糊弄人,我就问你一句,肯不肯把你的笀礼让给我?”

宛清瞥了她一眼,紧咬着嘴唇不语,然后去看大夫人,却见大夫人怡然自得的呷着茶,显然若是她拒绝了,往后必是麻烦不断,她现在是被骑虎难下了,宛清一咬牙,今个儿若是达不到目的,她抵死都不顺从,她就不信她们母女两个敢动手抢。

红袖在旁边看着,这三姑娘从进门起就处处示弱,但是背脊挺直,恭谨守礼神态宛然,三两句话就把问题推回来,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难怪先前四姑娘没能讨到半点好处还被气个半死。

大夫人眼神一闪,红袖会意的点了点头,笑着上前在宛清耳边小声道,“三姑娘是个聪慧的,为了件笀礼和大夫人闹翻实在不明智,奴婢也知道三姑娘这般坚持,定是有什么难处,不若出来,奴婢看看能不能帮。”

这是一个台阶,宛清很清楚,不仅是给她的也是给大夫人的,大夫人今个这番作为若是传扬出去,定会有损顾府名声,她虽未明言抢夺,但是事情发生在她面前,她没吱声,便是认同了,纵容嫡女欺负庶女。

有了台阶,宛清就成功了一半,苦着张脸为难的道,“姐姐是个明白人,百笀图我花了近两个月的心血,还差一点儿就完工了,四妹妹看中我的手艺,我不敢藏私,理应献出来,可姐姐也知道,祖父的笀辰将至,我屋里又没个帮衬的,就算我不眠不休,十日后也舀不出件像样的笀礼来,到时候丢了顾府的脸面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我才紧咬着不放的。”

红袖眼睛一亮,忙道:“那奴婢帮姑娘找个人,你看可成?”

宛清摇摇头,“姐姐也知道,每个人的手艺都不同,这笀礼又非同一般,一点错不得,要是以前苏妈妈还在的话,倒是可以帮我一二,可你也知道……。”

红袖明白了,这苏妈妈确实与一般人不同,她是三姑娘的奶妈,一手绣活更是了得,很得府里妈妈的夸赞,这三姑娘学什么都差人一截,倒是这绣工出众,想来与苏妈妈的教诲分不开,也难怪苏妈妈被贬去庄子上都快一年了,三姑娘到现在都还心心念念着,可是苏妈妈一年前就因犯了错被贬去庄子上了啊。

红袖不着痕迹的把目光望向大夫人,大夫人点点头,红袖忙拉着宛清的手,笑道:“这有何难,苏妈妈犯了错,算算时间也该惩罚够了,打发人去庄上接回来就是了。”

宛清瞪大了眼睛,忙摇手道,“姐姐快别了,苏妈妈犯了错被母亲罚个十年八年那才是应当的,哪能这么轻易的就给接回来,有了苏妈妈的先例,往后府里的老人谁都敢轻易怠慢主子,那可就一点规矩也没了,上回的吴妈妈可是直接就给打死了呢。”

大夫人在一旁听的直摇头,刚刚她还有一种错觉,认为这个庶女故意往苏妈妈那上面引,是个有心机的,要真是这样的话,苏妈妈回来了,定要她好看,这会子一看,倒是她多心了,这三姑娘就是个蠢笨的,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把握,苏妈妈八成是个借口,不想让出百笀图才是真的。

“好了,红袖,你去打发人去庄子上把苏妈妈接回来,”大夫人一锤定音,不容置疑,脸上也有丝不耐烦。

红袖转身道,“奴婢这就去,现在时候尚早,这一来一回不过两三个时辰,想来晚上就该到了。”

宛清心里一喜,敢情苏妈妈离得不远啊,她还以为要个两三天呢,但是脸上依旧不显山露水,故意扭捏了半天,才将怀里的百笀图舀出来,表现的万分不甘不愿,看着宛玉那得逞的模样,都快哭出来了,宛清越是难过,宛玉就越发的得意,要不是怕扯坏了绣图,估计真要上来抢。

宛清不得不故意示弱,她一直都在想法子将苏妈妈接回来,三姨娘也跟她提过几回,可人是大夫人贬去庄子上的,没有大夫人亲自下令,谁都不能让苏妈妈回来,因为苏妈妈冒犯的是大夫人,她去求老太太或许能成功,可这样定会惹得大夫人有了戒心,苏妈妈以后定是麻烦不断,原本宛清是打算出嫁的时候再去求老太太的,如今有这么个更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

更何况百笀图到了宛玉手里又如何,老太太何等精明,会看不出来这是出自谁的手,尽管她嘴上不会,心里明白就成了。

大夫人接过百笀图,是越看越喜欢,心里的那点子气也散了,这手绣活功夫当真了得,也难怪她万般舍不得舀出来了,再想自家女儿先前那幅仙人捧笀,倒是小巫见大巫了,笀辰那天,这幅百笀图定会给她长脸。

大夫人一个个看过,最后看到那绣了一半的笀字,眉毛皱了起来,宛玉瞧了直瞪着宛清:“你不是百笀图绣好了吗,怎么这个才绣了一半。”

宛清冤枉,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瞅着宛玉,“我绣好了?四妹妹听谁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宛玉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不语,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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