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抱歉,祁先生,您把刚刚我说的话都忘掉吧,是我错了。”

余欢深深鞠躬,没有瞧他,进了居民楼。

祁北杨站在原地,只觉自己方才走了一步错棋。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他回想着方才两人之间的对话,皱眉。

她是因为自己不许她参加面试而生气。

哪怕自己会给她补偿的奖金。

那就不是为了钱……难道,欢欢是为了周肃尔?

一想到这个可能,祁北杨冷了脸。

周六,余欢早早地搭车去了周肃尔的工作室。

为此精心准备的舞蹈完没有用上。

只因周肃尔出了考题——《艾丝美拉达变奏》。

巧了,前不久,余欢刚刚跳过,穿着祁北杨亲手设计的那条黄裙子,拿了二等奖。

里面有一段高抬腿踢鼓的动作,算是难度稍微高一点的;有些基本功不好的,等到题目一出来,立刻就泄了气。

跳舞的签是随机分的,余欢正好排在赵锦桑后面。

赵锦桑有两日没来学校了,两人的号码都比较靠后,相挨着坐,突然,赵锦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余欢脑海中的小人正在一遍遍地翘起腿去踢那个鼓,被这句话敲了个粉碎。她转过脸,一眼就看到赵锦桑亮晶晶的眼睛。

余欢有些懵:“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赵锦桑有些羞愧:“……上次你鞋里的钢针,是我放进去的。”

余欢更懵了,短促地“啊”了一声。

哎?

老实说,余欢不是没有怀疑过赵锦桑。

虽然余欢自认为人缘不好,但若是说的上最讨厌她的,也只有赵锦桑了。

韩青青都听到了那些祁北杨喜欢上她的谣言,余欢不信赵锦桑没听过。

余欢惊讶的是赵锦桑竟然主动承认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件好事啊。

赵锦桑别过脸去:“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

“还可以吧,”余欢诚恳地回答,“如果我现在说喜欢你的话太虚伪了,我不是受虐狂。”

赵锦桑哼了一声:“正好,我也不喜欢你。”

余欢笑了笑。

她没办法做到所有人喜欢,这件事,可怜她一直到了高中才明白。

赵锦桑说:“你这人一直假清高,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一样;有了以后还表现的那么淡定,真是……”

余欢试探着补充:“暴殄天物?”

“哼!”

赵锦桑不理她了。

过了一阵子,她又说:“其实你人也不坏……就是我总觉着吧,你像是活了大半辈子的隐士高人一样,少年老成……”

赵锦桑又开始碎碎念了。

余欢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哪里是淡定,分明是——不敢求,不敢要。

她骨子里仍是敏感脆弱的,只是随着年纪增长,慢慢地学会了拿其他的理由来自我麻痹,掩盖自己的**。

小时候看到同班同学漂亮的花裙子,余欢也羡慕,也想要,但余希会告诉她,咱们穷,能吃饱已经很辛苦了,这些东西我们都配不上,不要有这样贪婪的想法;以后小桑长大了,也不要受到花花世界蛊惑,找男人也要找门当户对的,有钱的男人都靠不住,他们只想从你身上占便宜……

这样的思想灌输下,余欢面对喜欢的东西时,下意识地就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能够拥有的,不要有妄心;而遇到祁北杨,只要她多看一眼的东西,就会立马买下捧到她面前。

也是什么都拥有之后,余欢才是真正地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需要。

但这些话说出来,赵锦桑一定会觉着她矫情。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看赵锦桑:“我也很羡慕你啊,家庭和睦,人缘也好。”

赵锦桑没想到在自己喋喋不休说她缺点的时候,余欢还能够赞美她;看着余欢透亮的眼睛,赵锦桑终于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方才的这些,都是余欢的真心话。

她真的会发现讨厌人的优点。

多么难得。

赵锦桑脸一红,立刻别过脸去,又是一声哼:“你少在这里装了。”

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赵锦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跳完舞。

因为心情爆好,跳这一段的时候,她其实是超常发挥的,脚尖绷的直,正中鼓心的每一下,腿都高高抬起。

她能看得到评委眼中的赞许,这使她更加骄傲地挺直了腰板。

然后……余欢上来了。

与其他人相比,她穿着其实是最普通的,就是简单的基础tutu裙,乌黑的发挽起来,淡妆,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动人。

但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已经胜过无数装饰了。

余欢的节奏感一直很好,这一点赵锦桑无法否认,她一直是被老师重点夸奖的对象。

天赋两个字,就把赵锦桑给压趴了。

更何况……余欢她还那么努力!

到了开始踢鼓的时候,余欢却没有如赵锦桑一样把鼓举高,而是平稳地持在手中,胳膊与地面水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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