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就有些红了。结果又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整天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于是脸上的神情更僵,脾气更差,干巴巴地说:“随你。”

客房内的烛火噼剥,借着昏黄的光线,能看到有些地方根本没有涂到药膏,墨燃实在很是无语,觉得楚晚宁能健健康康活到今天着实可以算个奇迹。

“师尊。”

“嗯?”

“你今天在陈家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出手打人?”一边涂抹药膏,一边问。

楚晚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气不过而已。”

墨燃问:“什么事情让你气不过了?”

楚晚宁此时也不想和小辈计较了,便言简意赅地把罗纤纤的事情说给了墨燃听,墨燃听完,摇了摇头:“你也太傻了,这种事情,你就算气不过,也不应该当面和他们起冲突。换成我的话呀,我就乱七八糟做个法,骗他们说厉鬼已经除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你看看你就为了这么个烂人,闹成这样,半点不知变通,还失手打伤了师昧——”

话说一半,墨燃忽然顿住。两只眼睛盯着楚晚宁,没声儿了。

他绑绷带绑的仔细,一时有些忘我,跟楚晚宁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就成了三十二岁时的样子,没大没小的。

楚晚宁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正斜乜眸子,幽冷地瞧着墨燃,那眼神又是熟悉的一句话——“瞧我不抽死你”。

“呃……”

脑中还未想到应对之策,楚晚宁已经开了尊口。

他十分冷漠地说:“师明净是我想要打的吗?”

提到师昧,墨燃原本还算清醒的脑子就开始犯轴,语气也硬起来了:“那人不是你打的吗?”

那一击楚晚宁抽的也后悔,但是他脸上挂不住,此时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楚晚宁是个倔种,墨燃是个痴情种,两人目光碰在一起,噼里啪啦的窜着火花。刚刚稍微缓和下去的气氛,又无可救药的变得僵持。

墨燃说:“师昧又不曾有错,师尊,你误伤了他,难道一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吗?”

楚晚宁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这是在质问我?”

“……我没有。”墨燃顿了顿,“我只是心疼他无辜受累,却得不到师尊一句道歉。”

烛光下,俊美青春的少年给楚晚宁的伤口缠上最后一道绷带,仔细打好了结,瞧上去依然是前一刻颇有些温存的景象,但两人的心境却已都变了。尤其是楚晚宁,胸口就像炸了一坛子醋,酸津津的滋味儿不住翻涌,又气又恼。

道歉?

道歉俩字怎么写?谁来教教他?

墨燃又说:“他脸上那伤口,部退下去怎么说也要半年,我刚刚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却还跟我说不怨你,师尊,他是不怨你,可你觉得这事儿你占理吗?”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楚晚宁忍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忍住,压着嗓音,沉声道:“滚出去。”

墨燃:“……”

楚晚宁怒道:“滚!”

墨燃被轰了出去,门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差点夹住他的手指头。墨燃也气着了,看看,看看!这什么人?不就是让他道个歉?一张脸金贵的和什么似的,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一句对不起有什么难?本座是踏仙帝君本座都不吝于和别人道歉。还北斗仙尊呢,说话说到一半莫名其妙就跟吞了□□似的,发什么破脾气!

难怪长了那么一张俊脸还没人稀罕!

白瞎了,活该单身一辈子!

既然楚晚宁不搭理他,给他闭门羹吃,高高在上的踏仙帝君人界帝尊当然不会死皮赖脸满地打滚睡门槛。他虽然韧劲儿大,牛皮糖似的粘上了甩不掉,可是他粘的是师昧,不是师尊。

当即满不在乎地走人,去陪师昧去了。

“怎么又回来了?”已经躺下休息的师美人见墨燃进来,愣了愣,坐起来,墨色长发垂了一身,“师尊怎么样?”

“好的很,脾气还和平时一样大。”

师昧:“……”

墨燃端了把椅子过来,反坐在那里,手搁着太师椅背,嘴角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来回打量着师昧散着柔软长发的模样。

师昧道:“我要不还是去看看他吧……”

“哇,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墨燃翻了个白眼儿,“凶着呢。”

“你又惹他生气了?”

“他需要人惹?他自己跟自己都能生气,我看他是木头做的人,一点就腾腾直烧。”

师昧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墨燃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去楼下借个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师昧道:“闹什么?一夜没合眼了,你自己不睡?”

“哈哈,我精神好着呢。”墨燃笑道,“不过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可以再陪你一会儿,到你睡着为止。”

师昧连忙摆手,温言道:“不用,你要这么看着我,我反而睡不着,你也早些去睡吧,别累着了。”

嘴角的弧度略微僵了僵,墨燃有些难过。

师昧虽然待他温和,可却总保持着些若有若无,忽远忽近的态度,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像像是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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