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白阅视力要好一些,也没有像白日那样裹得严实。冷白的皮肤露在空气中,柔顺蓬松的发丝贴在头皮上。

他连眼睫与眉毛都是白金色的,就着车厢内顶灯的暖黄光线,薛源看到白阅的双眼皮褶上依稀反射出了细碎杂乱的冷光。

“薛哥你皱眉了。”白阅看着他,轻轻开口,声调里总是带着怯意,“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太浓吗。”

薛源笑着摇了摇头,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再没有说话,启车开往一中。

系上安带后的白阅又开始了扭动身躯的小动作。

他边哼着歌,姿势别扭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袋零食,迅速地撕开包装袋捏起一块饼干直直往薛源嘴边递。

这样的举动使得薛源愣住,又碍于正在开车不好拒绝,只能接受白阅的投喂。

“这是晚香玉的味道,薛哥你应该没有闻过吧。”白阅边说,边微眯眼自己细闻起来,而后得出结论:“太呛了。”

他这样的言行逗笑了薛源,在等待红绿灯期间,薛源终于有机会伸手阻止他投喂饼干的动作。

“我确实没闻过晚香玉,很香,像橙花。”

白阅顿时笑出了声,扒着车窗槛将脸微微探出窗外,感受带凉的晚风拂在面庞上的舒适。

他的声音被风吹刮得断断续续。

“高三分化后,我本想给薛哥闻闻的,因为淮城没有晚香玉,可薛哥你早就不在淮城读书了。”

听完这句话的薛源有些愧疚,于是他想努力地回想出有关白阅的记忆。但他此刻正开着车,只能作罢转移话题。

“白天没有闻到你的味道,现在浓得有点过分,阻隔带无法抑制你的信息素吗?”

“不是啊……”白阅拖长声音,耸了耸肩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晚香玉很奇怪,只有晚上才开花吧。”

清冷的风从大敞的车窗处钻进,将车厢里白阅那浓郁的花香稍稍稀释,只余一缕泛着咸意的话梅酸甜感在漂浮。

位于一中后的西街像是座从淮城分支出来的小小不夜城,它紧挨着沉寂下来的居民楼,立于漆黑的深夜中。

白阅先下了车,乖巧地站在路边等薛源停车走来。他手插在卫衣兜里,垂头盯着鞋面出神,发丝被风吹得飘扬。

许是因为他白得有些过分,总有好奇地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与身后密集的人群间有道隐形的隔阂。

薛源怕他身上的信息素会引起Alpha混乱,便揽着他的肩带他往一家有隔间的粥铺走去。

在不过几十米路程中,薛源多次感受到了他眼皮褶处不时闪出的细光。

“你眼睛上是不是有东西。”薛源没忍住,出声询问他。

他陡然怔住,看了眼薛源,停下脚步伸手去触摸自己的眼睛。指尖在碰上眼皮的刹那,身子微僵。

白阅沉默了半晌,猛地抬起头朝薛源嘟囔:“薛哥,你也太古板了吧!这是我化得妆!”

言语间诸多怨气,昭示着他被薛源的直言直语点炸了毛。

直到喝上了热粥,他也仍是气嘟着嘴。只有在往嘴里送粥的时候,才稍微放松,等粥咽了下去,又嘟上。

店内的白炽光充斥了整间包厢,白阅的视线也随着强烈的光线而涣散。他拿勺喝粥时的动作缓慢谨慎,大概是为了确保这勺粥能够送到嘴边。

薛源的眼角余光一直放在他身上,最后见他连半碗粥都还没喝完,便搁下手里的勺,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他愣了愣,将手里的勺塞给了薛源,并细声询问:“可以吗?”

白阅不怎么讲客气的,薛源在中午那会就已经体会过,于是此刻的薛源看着手里的瓷勺只能哭笑不得。

坐在对面的白阅则双手叠放在桌面,睁着那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巴巴望着薛源。

“我去给你打包一碗在车上吃好吗?没有这样的光,你是不是能看得清楚一点。”薛源缓慢放下他的勺,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让自己拒绝得太直接,也给他提供了新的办法。

白阅眨了眨眼,抿紧唇点头轻笑,随后站起身来要去前台结账。走出包间前,他侧过身跟薛源说。

“薛哥我请你,就当付了来回油钱,怎么说还是我占了便宜的。”

打包了一份粥,白阅还额外还点了几份小吃。他吃东西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手无意间擦过包装袋发出的窸窣声也被车外人群喧嚣哄闹给掩盖。

“我差点儿就去了盲校,可我父母都是画家。”

车厢内的安静由他突然开口说话而打破,让薛源莫名有些不适应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夜晚生活中,出现了第二个人。

并且白阅这两句话的衔接词存在问题,以至于薛源没有听懂他要表达什么。

“什么意思?”薛源看向他。

白阅低头将餐盒的塑料盖合上,与垃圾一起塞进了包装袋里,闷声道。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话题又要偏向薛源那段空白且难以回想起的记忆里,所以薛源预估了接下来的话题走向,思考片刻自己是否愿意继续聊下去后,选择了换个话题。

“白阅。”薛源喊了他一声,随意说道:“你都没问我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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