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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似乎被李隆基问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样作答。
李丞相正等着看好戏——
李林甫没料到张九龄竟然与自己举荐了同一个人的诗,所以当圣人拿出另一首诗时格外吃惊,暗骂自己这一次失了算。
而且两首诗的对比上下分明,这要是传出去,他李林甫的才识远不如张九龄的说法又又又坐实了一次!
所以他巴不得陈成出点丑!
最好那首诗是小孩家里的大人提前写好让他背的——李林甫自己就是这么干的,家里十几个孩子都准备了写好的诗。
如果陈十一郎对自己诗中的古怪无法说清,就说明张九龄真的年老昏聩,连成年人和小孩写诗的口吻都分不清!
“圣人果然真知灼见!一眼看穿!小子年少无知,见识浅薄,”陈成踯躅着说,李林甫在一旁微笑看着:果然如此!看来是要坦白了。
“作诗对小子来说原只是手到擒来之事——”陈成忽然抬起头,直视李隆基:“只是知道圣人千秋节的庆典还有许多令人大开眼界的事物,故意留白,等全部看完后补上!”
李林甫:“……”
这小子咋这么能装B呢……还特么“留白”……你以为是画画啊!
陈成说着说着,自信的派头渐渐回来了:“就在方才,已经想好余下几句当如何接续——”
“哦?”李隆基大感兴趣,敲桌子:“速速说来!”
陈成叉手行礼,随即站直身子,负手而立,朗声吟道:“
御气云楼敞,
含风彩仗招。
仙人张内乐,
王母献宫桃。
罗袜红蕖艳,
金羁白雪毛——
舞阶衔寿酒,
走索背秋毫!
宝镜群臣得,
番人万国朝!
衢樽饮兴盛,
圣主劳功高!”(注:衢樽,指在通衢大路上设酒,随便行人自饮,被用来形容仁政。)
杜甫《千秋节有感》共二首,陈成补完了其二的那首后,又从第一首中抽了“宝镜群臣得,金吾万国回”“衢尊不重饮,白首独馀哀”这两句原本都是很丧气的话,但略改几字,押的韵也换掉,又得到四句,总共形成十二句的排律!
诗中说到了五凤楼的排场,音乐的动听,舞美的华丽,会跳舞祝酒的马,走钢丝、玩特技的人,圣人向臣下赏赐的千秋镜,番邦万国来朝的盛景,洛阳百姓尽情饮用御赐美酒的欢乐——
毕竟是篡改的杜甫的大作,千秋节所有的美好景象、大唐的繁华都被记录在凝练的寥寥数语中了!
当然,小陈不忘适时在末尾加上一句:“咱大唐今日的太平盛世要感谢谁呀?当然要感谢圣明的君主!他老人家的劳苦功高!”
果然——
李隆基每听一句,均击节赞赏,神采飞扬,左右臣僚也都觉得这乳臭未干的九岁孩童着实不简单!
连同样早慧,还没有穿越加成的会昌郡主都要暗暗赞叹陈十一郎的“才华”,再见他文不加点,思绪敏捷,从容气度,更加佩服。
等听完陈成的最后一句“圣主劳功高”,李隆基已然掩不住大笑:“这一句多余!实属多余了!哈哈哈哈!”
虽然他口中说“多余”,可从他欢乐的表现来看,分明是极其受用的——对于“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种太过直白的马屁,显然眼前这位“圣主”还是更喜欢这种带点技术含量的:
虽然没让你们说朕千古一帝,功盖秦皇,力压汉武——但是夸夸我:陛下受累了,辛苦了,休息休息——还是可以的啊!
群臣也同时会意,共同举盏敬酒道:“圣人操劳了!”
李隆基摆摆手道:“御极四海,抚育万民,原是朕分内之事,谈何操劳!”回敬群臣,满饮了一大杯。
陈成心想:多余?看,这不是一点也不多余嘛!
殿中的气氛到高点,此时之前作为天子代表的宰相张九龄从五凤楼回来了——
陈成第一次见到这位名相——只见对方相貌清癯,带有一点两广人的共同特征,举止优雅,气度不凡。
将他和李林甫一对比:很明显谁奸谁忠,都写在脸上啊!
李林甫长得也算相貌堂堂,可小陈先入为主,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张九龄复命完毕,李隆基笑着向他介绍了之前陈十一郎错把贺知章当作是他的趣事,惹得行事有矩的张九龄也忍不住笑了。
“哦?”陈成打量了一下刚刚被自己错认是张九龄的老臣,心想:原来这位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贺知章!
也就是热播剧《长安十二时辰》里的“何监”,真实应该是“贺监”。
这老爷爷也是猛人啊——李白正是得到这位大神一句“真谪仙人也”的评价,就誉满长安,得来“诗仙”的偌大名号!
不知道你评不评诗榜呢?
若是你也评,那估计比什么“歧王诗榜”“玉真公主诗榜”还管用。
“说来也巧,”李隆基指着陈成对张九龄道:“此子今年九岁,恰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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