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柳派营地,最豪华、足够拿来当会议室的那辆马车中,公孙羽预告了离火宗的图谋。

他是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之目的前来的(其实是心知自己是个菜鸡,请大佬出手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与张泽中之间的对话会这样展开:

张泽中看着公孙羽,目光逐渐犀利:“师兄,你已经开始改练你自悟的功法了?”

“……”公孙羽嘴角抽了抽,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哥!你不关心下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跳出来的追兵,倒是关心起劳资练的什么功法了?

公孙羽试图将话题扯回正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但张泽中无情地打断了他:“不不不,追兵什么的才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武功。师兄啊,你的武功……现在有点……”

公孙羽看着张泽中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张泽中那张仿佛便秘半月后一朝畅通的脸孔,他略怀期待地问:“有点高吗?”

张泽中冷酷地打散了他的幻想:“有点低啊!”

公孙羽脸上挂不住了,经过昨夜系统大神的帮助,他的武功修为是前所未有的高——当然了,这是针对他前世而言,放在他前世,他做梦也不敢梦到自己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毫不客气地讲,现在的他能够随手捏死十个前世的他。

公孙羽略显不服地问:“多低啊?”

他完没有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被张泽中带偏了。

张泽中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给出形容,只见他东看西看,最终看向了他所容身的这架马车。

张泽中指着马车顶:“就目前来讲嘛……以前我的武功有这个马车顶这么高,嗯……以前的你大概有,嗯,有这个窗子这么高……”

张泽中一面说一面比划,说到窗子的时候他还刻意地在窗框一半高的位置上指了一下,以示他所描述的不是窗顶那么高,请公孙羽不要误会。

公孙羽当然不会误会了,他只追问:“那现在呢?”

张泽中没多卖关子,而是爽利地揭晓了答案:“现在嘛……我的武功大概只剩下这么高了……”

说着他指了指窗顶,然后继续说:“你嘛……只剩下这么高了。”

张泽中拍着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马车底,模样嚣张。

“#的,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公孙羽愤怒地离开了马车,而直到他走出去快三十多步了才想起来他们完没有讨论如何应对追兵。

于是他转身折返,但还不等他迈出去几步便又停住了。

“这么高,这么高……”公孙羽做了两个手势,第一个手势是将手举过头顶,第二个手势是将手尽量压低。

“算了!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我操什么心啊!”反正情报已经告诉张泽中了,公孙羽毕竟“武功低微”嘛,在战斗中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不如先回去想办法,想想如何保水柳派的众弟子们。

然而公孙羽没有看到、也看不到的是,在马车中,张泽中的眼神从漫不经心到充满优思再到果决的转变。

“天,要下雨了吗?”

张泽中的目光仿佛能透过车顶看见天空、透过现在看到未来。

……

“天,要下雨了啊。”大石后,离火宗宗主解除了盘膝的姿态,站直了身,随着他的话语,无尽的乌云自四面八方向他头顶上空的天空中涌来,“终于……”

这场景衬得他仿佛一尊言出法随的神祗,直让随他左右的两名弟子看愣了眼。

他当然不是神祗,天空中乌云翻涌的异象亦不是他引发的,但他不不打算指出这一点。

他也没时间去指出这一点。

因为……

就在天云异动发生的同一时间,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离火宗宗主从打坐中惊醒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天上涌来的阴云,而是地上走来的人。

阴云遮蔽了天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只剩下阴影。

“你们不该来的。”那人一步步向离火宗众人靠近,深绿色的衣袍无风自动着,像是在威慑着他的对手,也像是在遮掩盖他自身的状态。

此人便是张泽中。

面对张泽中的威慑,离火宗宗主面不改色,他向前一步,将两名弟子护到身后:“但我们就是来了。”

本来张泽中其实可以扯一大堆的长篇大论,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因为没有比时间更宝贵的东西了,尤其是对于他而言。

“就这么点人,你们可真自信啊。”张泽中扫了那两名弟子一眼,只是一眼,便令这两人抖得像是犯了羊癫疯、站立不稳。

离火宗宗主笑了:“不是我们自信,而是……”

他指了指天,没再说下去。

“啪嗒。”

阴云层叠,第一滴雨点落下,打在了草原上一株再平凡不过的野草身上,令之弯下了腰。

“铮!”

张泽中手一晃,一柄碧色长剑不知从何而来地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剑现,剑招亦现!

张泽中与离火宗三人隔了有近五十步。

五十步。

在玄武星上即便是最强的剑手亦无法以手中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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