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闵云的做派行事沉稳又利落,连跟着沈汀年时间最长的大宫女都被征服,其他人也都纷纷投诚,被收服的妥妥帖帖,很快,畅心苑就成了真正的一方内院,有主事的又有做事章法。
沈汀年从来不管这些,她是那种底下人端了冷水上来也能平平静静喝下去的性子,奈何她不管不顾却没有人敢糊弄怠慢她,如今是连太孙最得力的大太监徐肆都有心讨好,时鲜东西一日三回的送来也不嫌麻烦。
主子得宠,院有光,宫人们都干劲十足,畅心苑一派朝气蓬勃,唯独沈汀年一点积极性没有,懒得打扮懒得出门,甚至,还让枝芽给徐肆递了话,她小日子来了不能侍奉太孙。
枝芽是个不会说谎的,就这么一句话憋的小脸发白,当即就露了马脚,徐肆看在眼里,着实无语至极,要说沈汀年恃宠而骄?委实不是,其他人整日想破脑袋要去太孙跟前露脸,她每月除了领俸,旁的啥也不做,不搞事情也不结交皇妾。
可这刚得了点恩宠就敢欺骗太孙,太不识好歹,太胆大包天了。
他自然不能容对方得逞,等濮阳绪晚课回来,徐肆立马上报,着重描述了下自己从细微表情发掘出来的真相。
濮阳绪听完他的话,也微微皱眉。
沈汀年会欺骗他?
他并不相信,不过这无所谓,“这种事情以后就不必特地汇报了。”
徐肆一愣,随即马上明白过来,是他想岔了,濮阳绪从来没有把沈汀年放眼里,怎么会在意对方做什么?连对方到底是不是在欺骗也无所谓……这样一想,心中哎叹一声,他又何苦去说这件事,沈汀年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怜。
不知道自己被人同情的沈汀年终于迎来了躺平休息的日子,一连三天,她觉得自己总算恢复大半元气,活动范围从自己的院子扩展到外头一片园林。
比自己养的一院子花花草草要大气的小园林是燕和殿的小景点,太孙宫里的风景比皇宫里其他各处要多许多花样,前不久还兴建了一处极其别致的清水池,专为了贵人养鱼之乐。
沈汀年活泛了些身子骨,心情尚好,便带着枝芽绕着园林逛了一圈,直到遇上另一拨来赏玩的以太孙昭仪束氏为首的几个太孙的女人们。
进宫之后,沈汀年厌恶最深的就是‘姐妹’二字,也深刻知道姐妹相处此消彼长的竞争关系,所以她静静的站在过道边,也不走过去了。
等到了跟前,她冷着脸先行礼,除了位份高于她的太孙昭仪,其他人也同时朝她行礼。
“这不是沈婕妤吗?”
“沈姐姐竟也出来玩了。”
“听说她最近很是辛苦,怎么不多休息啊……”
沈汀年在走开和不说话之间,选择了不说话,就当是一群叽叽喳喳的鸟儿,聒噪刺耳也当做听不见。
实则开口的也就两个人,开年之后才被赏赐下来的美人,还都没有被太孙招过,性子活泼的像孩子,太孙昭仪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风景也看倦了,便往凉亭去休息,对沈汀年是视而不见,从头至尾也没说话。
跟着她来的见这情形也识趣,没再搭理沈汀年,一道儿跟着走远了。
也就新来的两位美人不知太孙宫的情况,还燃烧着斗志,或许过几个月就会懂得,太孙宫里现阶段是一摊泥沼,兴不起来波澜,越是好动反而沉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