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褚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一幕。

他站在街角一片屋檐下,幽黑的瞳仁安静注视着明姝,良久,唇角挽起一抹弧度。

她似乎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适应的极好。

追影见状眼里也不禁带了几分感叹,忆起了从前的事,失笑道:“早些年娘娘还未进宫时,盛京多有传闻,镇北王十分疼爱这个女儿,要星星不给摘月亮。当时属下奉命调查,得到的消息大多都是娘娘骄奢放逸,连出门都要带一队仆妇随从,吃用一概也皆是穷奢极欲,做派堪比王孙贵族。”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可属下这些日子瞧着,哪怕是跟着咱们风餐露宿,娘娘也没有抱怨一声,叫过一声苦。如此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司褚垂眼,眼底笑意忽地淡了些。

追影专心致志瞧着那边,倒没发觉。

倏地,原本安静的队伍有些喧闹起来。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

“白莲教的善人们又来施粥了!大家快去啊!”

“圣女大人也来了!”

“啊!圣女大人来了!”

这一声落下,原本排着队的人们一哄而散,纷纷拔腿跑向一个方向。

明姝等人见状微愣,没一会儿,原本热闹的粥棚便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人还依依不舍地捧着粥喝着,眼神踟蹰。

众人纷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司褚见状眉轻轻一蹙,抬步走过去。

“怎么了?”

看见他的到来,明姝顿时宛如找到了主心骨,她放下手里的勺子,快步上前,撇了撇嘴,语气忍不住含了几分抱怨:“好像是那个白莲教来施粥了,他们便都跑过去了。”

别说,莫名有种生意被抢的感觉,还挺微妙。

王鸢忍不住咋舌:“白莲教的号召力也太强了吧,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就全跑光了。”她瞥了眼还剩了不少的吃食,眼底划过一抹惋惜,“放着现成的吃的都不要,还剩了这么多,不是浪费了吗?”

这的确和几人之前预估的有些不同。

大家本来以为城中的百姓这么多,为了能让他们吃饱,明姝还特意吩咐后厨多做了些备用。

结果谁曾想施了一半,人都跑了!

明姝想了下,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百姓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显然饿了有一段时日,人在饥饿的时候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放在眼前的吃的都不要,莫非那白莲教给的都是大鱼大肉,所以这些百姓才看不起他们的清粥咸菜?

那也未免太阔气了。

明姝越想越觉得古怪,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我们跟过去看看!”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

一行人跟在百姓后面,来到了白莲教施粥的地方。

为了不惹人怀疑,他们没有靠的太近,而是躲在一处墙角静观其变。

温知意望过去,细细的眉皱起:“他们布的也是白粥。”

众人望过去,果不其然。

为首的人穿着白莲教的教服,正满脸不耐呵斥着前方拥挤的人群:“都排好了!不许高声喧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粥,那粥说是粥,更像是汤,只有稀拉几颗米,还不如他们准备的呢!

那些领了粥的人却如获至宝,喜滋滋地端到一旁捧着喝了起来。

王鸢年纪小,到底藏不住心思,语气费解:“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放着咱们准备的不要,跑来这喝清汤寡水,这能吃饱吗?”

其他人没说话,温知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冲动。

王鸢瘪了瘪嘴,继续观察起来。

明姝眼睛一扫,突然在人群里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瞳孔一缩。

高台上,一个白衣女子立在那里,注视着人群,眼里闪过一抹满意。

她神情温婉含笑,悲天悯人,一身白衣更为她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远远望去,倒真如谪仙下凡一般。

温知意也神色微变,喃喃出声:“这不是白莲教的那位圣女?”

王鸢也颇为惊讶地“啊”了一声,“还真是她!”

对这位圣女大人的印象,几人不可谓不深。

毕竟对方想方设法洗脑她们,结果却反被明姝折腾的够呛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深刻,让人想忘记都难。

王鸢性子活泼,和谁都处得来,不知为什么,却对这位圣女没什么好脸色,大概是对方无时无刻都维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自己真是神女下凡一般,看着就很虚伪!

“她怎么也在这儿啊?”她撇了撇嘴。

明姝想起方才听到有人提起的圣女大人,没想到还真是她,白水心。

她眸光微闪,白莲教在这里,那么身为圣女的白水心出现在这儿,似乎也不奇怪。

白水心在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极高,她轻轻抬手,原本喧闹嘈杂的人群便立时安静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悦耳动听:

“诸位,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圣教感念晋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心中不忍看尔等遭此劫难,便特意派本圣女前来,解救大家于水火。”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施几次粥就是解救大家了?

连司褚都不敢说这大话!

脸皮倒挺厚。

明姝下意识看了眼神情莫测的司褚,在心里默默吐槽,继续观望下去。

白水心说话也即有技巧,这些人长久的生活在绝望里,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人,打着拯救他们的旗号,纵然未必就能如她所说的那样,可到底给他们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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