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潋眉头微皱,慢吞吞回过头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明姝正扶着一棵树,摸着柱身仰头感叹,语气夸张:“这棵树可真壮啊!得有几十个年头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偷偷往他的方向瞄,对上他的眼神顿时一僵,又做贼似的连忙别开脸。
贺兰潋:“……”
他神色若有所思,唇角轻抬了抬,装作没发现似的抬步走出院落。
明姝抚着胸口吐出一口气,连忙蹑手蹑脚跟上去。
察觉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贺兰潋心里越发好奇,对方到底抽的哪门子疯?
明姝盯着贺兰潋的背影,拧着眉眼神有些纠结,她到底该怎么开这个口呢?
万一对方不是怎么办?
咬了咬唇,明姝蓦地眼睛一亮。
她清楚自己这点道行,估计早就被他发现了,是以也不再偷偷摸摸,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追上去。
贺兰潋果不其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眼神略有些讶然:“有事?”
明姝眼珠飞快地转动,下巴略抬若无其事的模样:“没,没事啊!”
他眉头微挑,“没事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杏眸微睁,理直气壮:“我刚好也要走这条路罢了,谁跟着你了?”
贺兰潋唇角飞快一翘,似是信了,转而平静点了点头:“随你。”
他转身,脚步不疾不徐地走着。
明姝跟在后头,冷不丁拔高了声音:“奇变偶不变!”
她想过了,直接上去问你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风险有点大。
万一她猜错了,到底是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毕竟贺兰潋可是个老狐狸!
倒不如来对暗号,来的快。
如果对方真的和她一样,来自现代,一定能接上!
贺兰潋脚步微顿,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妙,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明姝:“……”
不对啊,这都接不上?
凡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不可能对不出来啊!
莫非……她想岔了?
明姝不死心,觉得再来几个。
“天王盖地虎!”
……
“锄禾日当午?”
……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贺兰潋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转为现在的同情怜悯,他抿了抿唇,尽量措辞委婉,然而语气还是难掩一丝幸灾乐祸:“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要让大夫看看脑袋?”他“啊”了一声,神色真诚,语气慢条斯理的补充,“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怀疑你脑子出了问题。”
明姝人麻了,心也彻底死了。
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不知道,一定不是我大华夏的子民!
她不禁有些沮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疑似老乡的人,她那股激动之情还没来得及发散,就被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
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她希望呢!
明姝看向罪魁祸首的眼神多了几分咬牙切齿:“你特么脑子才有问题,我好着呢!”
贺兰潋耸了耸肩,唇角勾着好整以暇的笑,眼神关切:“真的不需要让大夫看看么?”
明姝:“滚你大爷!”
她气急,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
眼珠转了转,明姝故意道:“闻兄……”
贺兰潋身子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脸嫌弃地瞪着她:“你抽什么风,怎么跟闻人白那个神棍一样!都说了别叫我闻兄!”
明姝眼睛微闪,故作疑惑地偏了偏头:“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的吗?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啊?”
贺兰潋动了动唇,心说你懂个屁!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顶着一副“尔等凡夫俗子不配与我为伍”的欠揍脸,恶狠狠地威胁:“总之不准叫!”
明姝心下一动,上前一步,眼睛微眨:“我之前在话本子上看到过一个故事,你想听听么?”
贺兰潋轻嗤一声,毫不给面子:“并不想。”
明姝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下去:“据说,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完整的世界,而是大千世界的一部分,在这个世上,还存在着许多异时空,那里的生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贺兰潋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变了,他紧紧盯着明姝,眼睛微眯:“你从哪个话本子上看到的?”
“你听我说完嘛。”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凝重,明姝反倒不慌不忙起来,这会儿她心里已经有些把握了,“你知道另一个时空是什么样吗?那里的建筑普遍都有几十层,人们出行也不乘坐马车,而是有更多的选择,人们一般都乘坐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两个时辰左右便能行千里,噢还有,人类还可以通过一种工具上天,你说稀奇不稀奇……嘶!”
肩膀猛地被捏住,明姝抬眸,对上贺兰潋急切的眼神:“写这个话本子的人在哪儿?叫什么?”
他倒是没怀疑过眼前的明姝,只是一心想着那个编话本子的人,很有可能和他来自同一个时代!
饶是贺兰潋一向没个正形,这会儿也不禁心潮澎湃,难掩激动。
只身一人穿到这个鬼地方十多年了,他第一次知道可能给有人和他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不激动!
明姝唇角微勾,慢吞吞拂掉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语气嗔怪:“你急什么呀?过了那么久,我哪里还记得?”
“你再好好想想!仔细想想!”贺兰潋顿时更急了,语速飞快。
明姝好整以暇打量着他眉间的焦急,唇角一点点上扬:“好啊,你果然是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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