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情绪之后明姝是很解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然而这种畅快并没能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愧疚不安起来。
回想一下,刚刚在气头上,她好像下脚不轻,估计会疼上好几天的样子。
崽崽……不会生气吧?
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明姝是属于那种,气头上被情绪支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然而刚撒完泼冷静下来之后,又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尤其当时司褚半点没反抗,完全是她单方面挑事。
可这时候再去找人家道歉就显得很没诚意,这和打一巴掌给颗枣一个概念。
脑子里思绪纷乱,明姝躺在床上,困意逐渐来袭,眼皮也沉重起来。
她心想,明早再去道歉好了。
这会儿崽崽肯定在生气,她要是过去简直是自投罗网,说不定他还要把她揍一顿。
明天,等明天他的气也许就消了……
——
这头,司褚的确心情不怎么美妙,不过倒不是因为明姝踩他的那一脚。
他自己一个人思来想去好一会儿,也没明白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秉承着自己不痛快了,也不能让别人痛快的原则,司褚沉着脸,把已经爬上床准备美美地进入梦乡的追影给拖了起来。
“你说女人哪来的那么多气?”司褚嗓音沉冷,眼神充斥着费解,“明明朕都站着给她撒气了,她怎么看上去反而更不高兴了?”
追影努力瞪大了眼,不让沉重的眼皮阖上,前后奔波劳碌了一天,他这会儿困得要死,才刚沾上床就被自家陛下暴力地拖拽了起来。
他心里无比的幽怨,然而还不能表现出半点不满。
娘娘生您气你去找娘娘啊!
找他有什么用?
刚刚不还他一个单身狗没有这方面经验么?
呵。
听完了司褚的抱怨,追影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打断他:“您难道不觉得,您这样说,更像是在挑衅吗?”
司褚眸光微动,缓缓挑眉:?
……
*
次日一早,明姝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她翻身捂住耳朵,本来想无视这动静继续睡,然而下面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动静大的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她皱着眉坐起来,心情不太好。
“搞什么啊!大清早的拆船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明姝脾气向来不错,当然,除了刚起床的时候。
她睡不着,打算去楼下看看,匆匆梳整了一下,刚一打开门,就见追影站在门口,将她堵的严严实实,神色看上去有几分凝肃。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眼神不可思议:“你跟个门神一样杵在这儿干嘛?吓我一跳!”
追影却难得没和她贫,语气凝重:“娘娘别出门了,楼下发生了点事儿,如今情况有点棘手。”
明姝听他这样说,不由也跟着神色一凝,往他身后望了望,她听到楼下传来尖叫大骂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分外嘈杂,眉尖蹙了蹙,心里发沉:“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呢?”
追影支支吾吾:“陛下那边出了点问题,正在解决,总之您先不要……”
明姝二话不说推开他要往外走,追影神色一变,连忙伸手拦住她:“娘娘!”
她皱了皱眉,“让开!”
能让追影都露出这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得去看看。
追影出乎意料的坚持,两人这边正僵持不下,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有人正逃命似的往楼上跑,明姝看见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惶然,嘴里疯狂地尖叫着“是瘟疫!是晋城的瘟疫!我们都会被染上的!”
追影心里一个咯噔,果不其然,只见明姝脸色剧变,难看至极。
她冷冷地斜了一眼追影,抿紧了唇绕过他脚步飞快往外走。
追影没敢再拦,因为明姝刚才望向他的目光充满杀气。
他觉得如果再敢继续拦,自己十有八九要遭。
愈演愈烈的喧闹声让明姝一颗心沉的厉害,她满心的震惊和疑惑:
这里怎么会出现瘟疫呢?
晋城已经封了城,按理说不可能扩散到外面才对啊!
那瘟疫的传染性极强,如果真有人感染了,那他们这一船的人都得够呛!
好多人都在朝上面跑,一窝蜂地拥上来,导致明姝行动十分艰难。
她一阵心慌,因为担心司褚,下楼梯的时候太急,险些没一脚踩空。
明姝匆匆赶到了二楼,看到面前这一幕的时候,眼里震惊——
人群里,一个背影瘦高挺拔,鹤立鸡群。
司褚正漫不经心抬靴踩在一个男人脸上,周围的人皆用惊恐万状的眼神看着他,他恍若未觉,微微俯下身,手撑在屈起的膝上,他眼尾微微挑着,嘴角噙着一抹笑,一字一顿:“够胆你就再挑唆一个试试?”
脚底下的男人咬了咬唇,眼神又惊又怒,他涨红了脸:“我又没说错!我亲耳听见那个女人说她的丈夫在晋城!是那个闹了瘟疫的晋城!!他儿子突然高热不退,又咳又吐,不是染了瘟疫是什么?!”
明姝看向他指的方向,竟然是昨晚她见过的那对母子!
那妇人跪坐在地上,哭红了眼,拼命摇头,满是绝望。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小男孩,只是他现在看起来情况却不太好,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小孩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母亲怀里,小脸晕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唇瓣毫无血色。
他拽着女人的衣襟,似乎是烧的不太清醒了,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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