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往刺史府的马车里,明姝正襟危坐了一会儿平复心情的激动,寻了个借口把司褚给叫了进来。
待一看到他俯身撩开帘子进来,明姝便坐不住了。
不等他慢条斯理地靠近,她迫不及待地拉住他往旁边一摁,还没说话,可那眼里的激动之情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
司褚堪堪稳住身,抬眼瞧见她一副语无伦次的模样,眼底掠过一抹无奈,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眼神着意看了眼窗外,语气意味深长:“大人别急,慢慢来。”
隔墙有耳。
明姝立即懂事地捂住嘴,点点头。
马车外,刺史派来迎接明姝的心腹闻言眉心跳了跳,看向马车的眼神逐渐诡异。
他心里若有所思,想到什么,蓦地勾唇笑起来,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或许他知道对付这位沈大人的办法了。
公正秉直又如何?
他就不信,这世间真有不受诱惑的人?
怕自己的声音被马车外的人听到,明姝眼珠转了转,蓦地一把拉过司褚的手,低头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起字来。
掌心传来一阵瘙痒,司褚眼波微动,垂眸看着她。
明姝写得认真,纤长浓密的睫毛时不时扑朔两下,在眼睑处扫下扇形阴影,眉头轻轻皱着,腮帮因用力微微鼓起,看上去有些忿忿不平。
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心尖仿佛有一片羽毛轻轻挠过。
他不作声瞧着,唇角不自觉轻轻勾起,眼底一片柔和。
明姝气呼呼问他:“为什么提前不和我通个气?”
还有,他这是不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吗?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司褚的回应,不禁蹙眉疑惑地抬头看他。
司褚微微一咳,收敛了思绪,也学着她的样子抓过她的手攥在手里,慢悠悠写了起来。
手心的异样,让明姝眼睛微微一睁,下意识缩了缩,没挣脱,她强迫自己忽视那股痒意,耳根微微发烫,心里却忍不住纳闷儿。
刚刚不觉得这动作有什么问题,如今换成她自己,倒是莫名其妙觉出那么几分暧昧。
八成是她心术不正。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见司褚的侧脸,明明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不过放在他身上,却显出那么几分独特的气质,莫名让人挪不开眼。
察觉到自己的走神,明姝心里有些羞愧,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了司褚写的字上。
他回的极其敷衍:“事发突然,没来得及。”
明姝明显不信,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质疑。
路引都事先准备好了,还说不是早有谋算!
居然还敷衍她事发突然,她看上去有那么像傻子嘛!
见她表情不忿,司褚唇微掀,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在逼仄的空间里莫名显得隐晦不明。
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明姝仓促别开眼,耳根红的厉害,心里暗暗嘀咕,便是不看那张脸,这嗓子也着实勾人!
“沈宁书此人……”他刚写了几个字,明姝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也顾不上追究,仔细听了起来。
“沈宁书是最近两年才上任的,除了盛京的人,见过她的人极少,你大可不必担心会穿帮。”
司褚神态悠闲,看上去极为淡定。
明姝心头蓦地一松,又连忙追问:“那位沈大人,可有什么喜好或者禁忌?性情如何?我得好好准备才是!”
司褚挑了下眉,他怎么会去关心下属的喜好这些?
他又不是闲的慌。
沉吟片刻,他挑了些众人几乎都知道的。
“沈宁书此人极为公正不阿,查案办案铁面无私,不讲情面。”
他当初也正是看中了对方这一点,这才力排众议让她一个女子担任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虽然这人有些顽固古板,性情耿直容易得罪人,不过也算是矮个子里拔高的,勉强能入他的眼。
明姝听着眼睛亮了亮:这么一听,这个沈大人也是个人才啊!
不过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冒充别人,会不会不太好?
明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司褚眼神淡然:“这点不必担忧,她是我的人。”
明姝好奇地睁大眼。
司褚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她是我手下的人,她不会有意见。”
有意见也得憋着。
“……”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大臣们各自为营,他自然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明姝大概清楚了情况,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本人不会追究就好,这要是演到一半人家正主突然出现,那不得直接当场脚趾抠出个芭比豪宅。
许是看出她的顾虑,司褚眼神安抚:“放心去演,没人敢质疑。”
明姝攥紧了拳头,信心倍增,不就是演戏么,她最擅长了!
想到什么,她突然扭头看他:“我是沈宁书,那你又是……”
司褚眉梢微动,眼底添了几分意味深长,他低头凑近,语调极轻,好似蛊惑:“我嘛,自然是大人的,入幕之宾啊。”
“入幕之宾”几个字,咬字微重,像是在舌尖碾转反复几遍,被他念出了几分缱绻之意。
明姝仰着下巴,毫无防备撞入他看过来的视线,唇不自觉抿紧,肩膀朝后仰。
空中仿佛胶着细密的,看不见的网,不自觉让人深陷其中。
她水润的眸定定瞧着司褚,唇颤了颤,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声地说:“这,说出去人家也不信呀。”
她声音含糊,拿眼神偷瞄他,像是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似的,小心翼翼中又透着几分语重心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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