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史府外,乌泱泱,身穿盔甲的士兵将此处给包围起来,里面哭声震天,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惊惶失措的尖叫,不停有士兵押着丫鬟小厮和女眷出来。
“啊——!”
“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造反不成?竟然敢在刺史府撒野!”
“放开我,你们是谁的部下,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待我家大人回来,定要重重治你们的罪!我家大人呢?!”
走在前头的华服妇人被两个士兵左右押解着,形容狼狈神色愤怒,丝毫没有之前的端庄体面,如同一个泼妇一般,不是刺史夫人又是谁?
士兵语气冰冷,不带一丝人情味儿,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陛下有旨,幽州刺史陈百川结党懈职,尸位素餐,贬其位为庶民,斩首示众,阖府女眷没为官奴,男丁充军!”他眸光冷漠,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如今哪有什么刺史,只有罪臣陈百川!新上任的幽州刺史这会儿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陛下?怎么可能……你胡说!我不信!”刺史夫人脸色猛地惨白下去,咬紧了唇疯狂摇头,不愿承认摆在眼前的事实,她神色惊惶地四处张望,“我家大人呢?你们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她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色轻蔑。
“你们是山匪假扮的是不是?你们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们!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把本夫人给放了,否则我家大人回来……”
那士兵早已没了耐心,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我说陈夫人,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押下去!”
刺史夫人神色充满不敢置信,眼神癫狂,一边挣扎,一边叫骂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放肆,你们知道……唔唔!”
眼见着那妇人被堵上了嘴拖走,阴影处,有人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陛下,不太对劲,刺史府上下一百一十八口人尽数捉拿,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陈百川那个老东西的身影,莫非他提前察觉了什么?”
追影皱着眉瞧着面前的人,火光将他的容颜映照的发亮,此时的司褚脸上早已没了那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的他,神色危险而冷冽。
追影说话的时候,他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红珠,闻言动作一顿,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
司褚缓缓抬眸,深邃的眸映着火光,熠熠生辉,然而此时却仿佛拢着浓墨般的深沉:“他若提前得了消息逃跑,怎会不带妻儿,不带财物?”
他瞥了眼门口,一箱箱抬出来的金银珠宝,眉微拢起,蓦地,眼底划过一丝幽沉的光。
“他们出城了吗?”
追影愣了一下,当反应过来自家陛下问的是谁,下意识瞧了一眼天色:“这会儿功夫,娘娘想必已经出了城。”
司褚蹙眉不语,唇抿成一条直线,轮廓在皎洁的月色下更显深邃俊朗,似乎在沉思。
追影不敢贸然出声打扰,只在一旁安静立着。
突然听闻陛下语气冷冽,嗓音沉缓:“今晚抄刺史府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惊动城里的守卫军,甚至连半个人都没看到。”他顿了下,唇微勾,眸光一闪而过的冷茫,“你说,他们去了哪儿?”
追影本来还有些迷茫,这会儿脑子里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是啊,城里的守卫军皆是听从刺史府的命令,刺史府出了事,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不问!
追影不傻,他心里猛地一沉,抬头去看司褚的脸色:“陛下的意思是……?”
却见司褚眉眼含戾,三两步跨上前夺过一匹马翻身而上,他神色难看至极,下颌线紧绷,凉凉的目光扫过来,眼底燃着一簇火:“这里交给你善后!”
说完,他猛地一挥马鞭,黑色骏马如同离弦的箭奔驰而去,司褚的衣袍被风吹的鼓起,墨发在身后飞扬,周身气势凌厉可怕,颇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骏马载着他,渐行渐远,逐渐化为一个小点,没一会儿便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追影反应过来,脸色铁青,迅速找到军队的负责人,幽州的守备军听从陈百川的命令,他们人少难免吃亏,这批人是司褚动用兵符,临时从隔壁豫州调来的。
追影朝着那负责人匆忙吩咐了几句,指着小队的队长:“你,带两队人跟我走!”
——
一群人赶到城门的时候,城门紧紧闭着,远远望去漆黑一片,在夜色下透露出一种不详。
司褚猛地一勒缰绳,马儿高高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他目光冷冽,注视着城墙的方向。
身后的人追上来,追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脸警惕地打量四周,压低声音:“陛下?”
司褚皱眉不语,眉眼一片冷凝。
有风吹过,悄然无声。
他轻抬了下眉,从袖中取出一把精巧的袖箭,垂首把玩片刻,蓦地抬手朝着某个方向。
“咻——”
袖箭飞出,不知道射中到哪儿,只听到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一个人从城墙上跌落下来。
“有埋伏!戒备!”
小队的队长神色一沉,猛地扬声,身后的人瞬间警惕地捏紧了手里的武器,有意无意将司褚围在中间。
许是见行踪败露,城墙上逐渐亮起了一排排火光,没一会儿,刺史的脸露了出来,曾经和蔼的眉眼瞧上去有些阴沉。
他没看到司褚的脸,不过也能肯定这批人根本不是他手底下的人,一想到他的地盘上居然悄无声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