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齐月顶着这么一副模样出现的时候,明姝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对方瞥了眼地上躺在血泊里的两颗门牙,恍然明白什么,瞪直了眼,小心翼翼沿着自己高高肿起的嘴巴往下摸,结果摸了个寂寞。
她不敢置信似的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紧接着,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哇——”
“唔得牙呜呜……”
她本来长得还挺可爱,这下牙给豁没了,颜值大打折扣不说,说话也漏风,瞧上去莫名的喜感。
周围的仆人没了辙,手忙脚乱地上前安慰。
司褚眼睁睁看着明姝大摇大摆地走到齐月旁边,瘪了一下嘴,然后手捂着眼睛做出同样的动作:
“呜呜呜,唔得呀……”
“你死的好惨哇!!”
“你等着!!唔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一边哭一边抖肩膀,哭的还挺有节奏。
司褚:“……”
他莫名有些想笑。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
有时候觉得她高不可攀,有时候又觉得,她幼稚的像小孩儿一样。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被哭气的齐月抽抽搭搭跑了,跑之前还不忘放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
她瞪着司褚,很显然又把这笔账算在了他头上。
明姝叉着腰满脸不爽地拦在司褚面前:“嘤嘤嘤我等着呢,有本事去把你家大人叫过来呀!”
真不愧是贵妃的侄女儿,和对方简直一路货色!
明姝心想,我连你姑母都能折腾的死去活来,还怕你一个小崽子?
——
“没用的蠢货!”贵妃听着下人的禀报,眼里划过一抹怒气。
梁嬷嬷垂着头,神色讪讪。
她本来是想着讨主子欢心,主子看那个小畜生不顺眼,可亲自出手未免又有失身份,引得朝中那些老东西弹劾,清平郡主一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磕磕绊绊的不是很正常嘛?
哪想到郡主这么不争气,带了那么多人前去都没能奈何得了那小畜生,反倒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那一口牙给霍霍的,她见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畜生还真有些邪门儿。
这么些年,明里暗里动了那么多手脚,都没能把他怎么样,命也是真硬。
梁嬷嬷把这个猜测说了,贵妃勾着唇,眼底划过冰冷的杀意,她眼波轻飘飘扫过来,流转着潋滟风情:
“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罢了,也值得你如此忌惮?”
梁嬷嬷自知失言地垂眸,“是奴婢多嘴。”
贵妃轻哼一声,懒洋洋直起了身子,随手将手里捏着的棋子扔入棋篓子,眼尾轻轻上挑。
“本宫看那小子翅膀是越来越硬,有些掂量不清自个儿的身份了。”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声,眼神冰冷:“正好,那药这个月也该续上了,给他送过去吧,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儿子不是?本宫关心关心,也是该的……”
贵妃想到什么,愉悦地笑起来,眉宇间的阴翳一扫而空。
一个短命鬼而已,是生是死都掌握在她手里,蚍蜉也想撼大树?
那就且让他折腾罢,拼命努力想挣脱命运的束缚,结果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始终都在笼子里。
那希望落空的滋味,岂不是更妙?
梁嬷嬷眸光微闪,也跟着笑了:“奴婢这就去。”
自家主子做事向来狠绝,这些年宫里不是没有人怀上过龙子,可怀上了,那也要有本事生下来!
至于司褚,纯粹是个意外。
当初给江贵人下了那样份量的堕胎药都没能把这个孩子给弄死,足以证明他命有多硬!
主子一向不喜欢意外,尤其是前几年发生了那样的事,由不得她不重视起了这个孩子。
说来也是邪门儿,几次暗地里下手,都让那小畜生躲了过去,侥幸逃过一劫,也不知道是有上天庇佑还是怎么的。
于是主子改了主意。
正好前两年宫里来了个南疆的巫师,他献出了一副药,那药据说能让人性情大变,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蚕食一个人的身体,直至变成一个暴躁易怒,嗜血成瘾的废人。
这样一个人,即便将来真的有了大造化,又能怎么样呢?
贵妃唇角勾着笑,神情玩味。
说起来,那药小畜生也吃了有两年了吧?
*
发生了齐月那一小插曲,倒是因祸得福,司褚不用继续跪佛堂了。
明姝看着那老妇进了门,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她的目光落到那人不算茂密的头顶,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不是当初被她剃成光头的那个嬷嬷吗?
明姝诡异的目光在她头顶打转,想到什么,猥琐地笑了。
不知为何,梁嬷嬷觉得进了这院子后头顶有些凉凉的。
她眼皮跳了跳,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本来嘴角挂着的笑也僵了一僵,神色稍稍收敛。
“小殿下。”
皇帝没有正式承认司褚,可该有的面子功夫还是要有,大家都会称他一声“小殿下”。
司褚站在廊下,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望过来,一双眼睛黑的瘆人,明明看上去没有丝毫威胁,可那目光就是让人心生退意。
梁嬷嬷忍住心里的不适,嘴角弧度愈发的僵,心里暗骂这小畜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药的缘故,这两年明显没有从前那样好拿捏了。
至少此时,她完全琢磨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
主子的担忧是对的,如果放任他这么成长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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