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瞳孔骤然一缩,不仅是因为她此时说话的表情,更是因为她话里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就连旁边的司褚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

阿瑶眼神愈发的冷,眼里的嘲讽如有实质一般:“知道这瘟疫怎么来的么?”

明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不期然掠过一个猜测。

她顿感荒谬。

然而阿瑶接下来的话却印证了她的猜测:“众人皆以为,晋城瘟疫是因为洪水肆虐后,人和动物的尸体曝尸荒野引起的,殊不知,从一开始这场瘟疫就是某些人的阴谋!”她扯着唇笑起来,“多讽刺啊!哈哈哈哈哈,在他们眼里,人命如草芥!”

明姝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司褚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纵然两人之前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瘟疫竟然是人为引起的,甚至可以说是某些人的蓄意为之!

这简直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明姝深吸一口气,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胸腔内翻涌的情绪,她眸色不明地瞧了眼阿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阿瑶唇角一点点落回去,方才那一瞬间的癫狂似乎只是错觉。

“我为什么会知道?”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明姝的话,眼里一阵恍惚,倏地低低笑起来,语调渗着凉意。

“因为,我爹就是他们试药的第一个对象啊。”

明姝心下一震,猛地瞪大了眼。

司褚按了按她的手,眉微抬,示意她不要冲动。

阿瑶恍若未觉,幽幽地继续,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亲眼看见,他们抓了我爹,逼他说出藏宝图的下落,他宁死不从,他们……那群畜生,他们将那药硬生生给他灌下去,眼睁睁看着他毒性发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眼眶滚出一行清泪,眼球渐渐爬满红血丝,凄厉异常。

“我娘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她哭着求他们放过我爹,可那群畜生根本无动于衷!他们不是人……!”

她唇角诡异地翘起,掩着半边脸又哭又笑,神情近乎扭曲。

“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毒发作起来这么霸道,甚至连他们也控制不了,我爹没能挺过来,我娘毅然追随而去。”

那毒传染性极强,陆陆续续又死了几个人,哪怕她江家阖府死了个干净,这事也兜不住!

自此,晋城瘟疫彻底爆发!

不过她到底低估了那群人的丧心病狂,不但不感到愧疚,竟然利用瘟疫大做文章,假仁假义施粥布道,赚足了百姓的好感!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明姝震惊到失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司褚眸色晦暗,情绪翻涌,酝酿着一场风暴。

这些人怎么敢……?!

猖狂至此!

罪不容诛!

闹得人心惶惶的晋城瘟疫,起因竟然是一张子乌须有的藏宝图!

何其可笑!

原来人为了一己私欲,真的能突破道德底线,不择手段。

明姝怔了许久,心中那股愤怒却愈演愈烈:“你为什么不揭穿他们?”

这话脱口而出后,她便自知失言。

且不说那些人还在寻找阿瑶的下落,她自身都尚且难保,恐怕一露面就会被白莲教的人抓住。

便是她揭穿了白莲教的险恶用心又如何,谁会相信?谁又能替她做主?

太守张敬山或许还算正直,可他上头还压着一个幽州刺史陈百川!

陈百川与白莲教有往来,这些事情他真的会丝毫不知情吗?他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明姝觉得齿冷。

陈百川身为一方父母官,却罔顾百姓死活,助纣为虐,死的当真半点不冤枉!

太便宜他了!

司褚神色霜寒,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阿瑶嘴角勾着冰凉的笑:“那些百姓已经病入膏肓了,拿着白莲教的话当圣旨,就算我告诉他们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白莲教,恐怕只会被他们当成异类抓起来。”

她也觉得心凉。

阿瑶从小在晋城长大,这些人都是极为熟悉的乡里乡亲,而如今却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那白莲教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唯命是从,怎能不令人心惊!

“这瘟疫,当真无药可解?”

明姝心里怀着一丝希望。

阿瑶摇了摇头,目光黯然:“白莲教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他们自己都解不了。”

明姝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不可能没有办法!

不然原着里这瘟疫是怎么解决的?

只是目前还没找到那个契机。

莫非非得是女主才能碰到的机缘?

算算时间,女主应该就在晋城。

明姝抿了抿唇,看向阿瑶:“你生长于晋城,想必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可有听过‘顾青瑶’这个名字?”

阿瑶疑惑地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打听,可还是认真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从没听过。”

姓顾的人家倒是很多,她母亲就姓顾,可从没听过这号人。

听上去像是个女子,她打听这人作甚?

阿瑶暗暗把这名字记在心里。

明姝心更沉了几分,很快她重整旗鼓。

只要人还在这城里,不怕找不到,回头她就托太守让人去查一查。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你的事情,我很同情。另外,我可以发誓,我们决不会和白莲教同流合污,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此趟南下,就是为了解决晋城瘟疫而来!”

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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