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山风袭人。
山下断断续续的枪炮声还没有完全停歇,零星的火光也还在兀自燃烧着,发出噼啪声响。
赵强忽然觉得肩膀有些疼痛,伸手一模,竟摸出满手的鲜血。
秦小山连忙走近道:“强哥,你受伤啦?”
“皮肉伤,不要紧。”赵强摇了摇手,示意并无大碍。
秦小山这才放下心。两人肩并肩地站在玉指峰上,秦小山道:“强哥,我以为就我不怕死,没想到打起仗来,你比我还不要命。”
“并非不怕,谁让我是队长呢,要是我不带头冲,那他们肯定比我跑的更快。”
秦小山从怀里摸出一支香烟,到附近的火苗上点燃,抽了一口,递给赵强,道:“强哥,你说这仗我们能打赢吗?”
赵强望着山下快要结束的战斗,一笑道:“我们不是已经赢了吗?”
秦小山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今天这场仗,我说的是中国和日本之间,到底谁输谁赢?”
赵强仰望星空,半响才传来他的声音:“中国积贫积弱已达百年,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只要我辈永不放弃,我相信我们中国迟早都会站起来的。”
秦小山道:“我就算是死,也不做亡国奴。”
赵强将眼光收回,盯着秦小山道:“不会的,只要我们四万万同胞团结一心,我们一定会把日本人赶出中国的。”
秦小山忽然想到了他的父亲,从他懂事起,他就一直瞧不起他那贩鸦片,开赌场,还娶了九房姨太太的黑帮老爹。但自从他爹死在抗日的战场上后,他就对他爹开始敬佩起来。
是啊,只要我们四万万同胞都像我爹那样,舍生忘死,同心杀敌,难道还赶不走这区区几个小鬼子吗?
秦小山一阵悲切,问赵强:“对了,一直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爹,你爹是做什么?该不会也是黑帮老大吧?”
赵强呵呵笑起来,道:“我几个月的时候,我爹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来啦,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过我爷爷说他是革命党,可能他真的闹过革命吧!”
“革命党?推翻清政府吗?”
“好像是吧!”
“哟,你爹可比我爹牛气多啦!不行,不行,我要把你比下去。我爷爷在清朝做过知府,你爷爷是干什么的?做过大官吗?”秦小山一脸不服输地问赵强。
赵强摇头:“我爷爷没做过大官,他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参加过甲午海战,在战场上还瘸了一条腿。”
“什么?你爷爷四十年前就开始抗日啦?我的天,算了,算了,我是比不过你啦,你赢了。”秦小山背过身子,好像生气了。
赵强捡好听的安慰他:“你爷爷肯定是个清官,嗯,为民除害那种。你爹嘛,到死还拉了几个鬼子垫背,也是大英雄啦,你就不要生气啦!”
“这还差不多,对了,强哥,你经常唱的那首歌是怎么唱来着,今天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你不打算来两句吗?”秦小山刚刚还在赌气,这会儿又笑起来。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
听赵强激情澎湃地唱着,秦小山也跟着哼起来。两人正陶醉在激昂的歌声中,忽然身后王东北的大嗓门传来:“你们俩太老土了,现在早不流行唱这歌啦。”
“不唱这歌唱什么?”赵强眼中突然冒出怒火。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夹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
王东北唱着唱着涕泪直流,赵强和秦小山也都沉默起来。
是啊,何时才能回到那可爱的故乡,何时才能见到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还有那森林煤矿……
赵强再次仰望星空,一朵乌云飘来,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山风也变得越发寒冷。赵强想到了自己的家乡滁县,那弯清澈明净的河水,那座秀丽婀娜的矮山,那条热闹繁华的街巷,还有那满是童年记忆的老屋,蝉鸣三夏,雪融隆冬,那遥远的,令人日夜牵绊的故乡啊,自己何尝不想再回到她的怀抱?
赵强一阵慨叹,回头看向秦小山,见他望着山下愣愣出神,似也正想念他那安庆的老窝,于是一拍他肩膀道:“小山,想你婆娘了吗?”
一想到家里那位二百多斤的肥妻,秦小山顿时打了个寒颤,道:“别乱说,想谁也不敢想她啊,我可不喜欢被她提起来吊打!”
两人说着笑起来。这时张政在许文智的簇拥下从树林里走出来,一见大家安然无恙,立刻露出笑道:“王东北,你又在想那你东北老家了吗?”
王东北擦干眼泪,连忙敬了一礼,道:“报告团长,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请团长指示。”
赵强,秦小山也敬了礼。
张政道:“好了,好了,站着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就别这么多礼节啦!”
赵强微微一笑,道:“我说许营长去了哪里,原来是去迎接团长大人啦!”
许文智道:“当然啦,最担心你们的就是张团长了,我肯定先去把他接上来啦!团长,小心脚下,走这边……”
赵强笑道:“许营长,你现在拍马屁的功底可是越来越深厚了哟。”
许文智瞪了赵强一眼,道:“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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