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安军自长沙开完会回来后,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见了赵强便说:“今天会上,战区司令部已经下了决心,不管日军这次调集多少人马,我们都要死守长沙,绝不能让日军踏入长沙半步。”
十七军军营到长沙城区只有四五里路程,武安君此次参会只带了赵强和其他几名警卫。
在来去的路上,赵强很快就和警卫们混成一片,并被他们尊了一声:“赵大哥”。因他们看出赵强与武安军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要不然武安军不会把他从一个营长提拔到军部,且一开始就表现出对他绝对的信任,就连去参加战区议会这样的大事也都要带上他。
面对这样略带讨好的尊称,赵强并未多做拒绝,一来自己确实比他们年长几岁,二来就算自己解释与武安军毫无关系,他们也不会相信。
回到军营,武安军喝退了其他警卫,只留赵强独自守在他旁。他又认真地分析着墙上的地图,赵强不敢打扰他,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百般无聊之际,便怀想起和秦小山、阿彪一起杀鬼子的日子,那时候是真的快乐,而现在整日守着这么个军长,守着这么个简陋的房间,这么个无聊的地图,往后的时间只怕要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了。想到此,不觉叹了口气。
武安军听到他的一声叹息,眼光虽然还在地图上探索,但声音却已传了过来:“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有些烦闷,是不是?”
赵强不好直说跟你这人简直太没意思,整天除了趴在地图上东张西望,便是吃饭睡觉开会,完全没有半点生活情趣。像喝酒抽烟打牌,散步赏花吹牛,这么多有意思的事,你至少会一样也行呀!
赵强在心中咕噜半天,面上却微微一笑,说道:“不会,不会,看地图其实也蛮有意思的,你看些那些线条和箭头,实际上代表着江河山川,千军万马。我仿佛还听到了轰隆的枪炮,嘶鸣的战马,还有战士们的呐喊声以及百姓们的哭喊声……”赵强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武安军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赵强,道:“我差点忘了,你可是南京国立大学的高材生,能考进南京国立大学,想必你一定有某种过人之处。”
“……运气好罢了,哪有什么过人之处。”
从前赵强以自己是南京国立大学的学子为荣,后来他便以此为耻,或者说以自己为南京国立大学之耻。因谁可见过,读过国府最高学堂的人会整日混迹在赌坊,会败光祖上三百亩良田,会卖了身怀六甲的老婆,会害死朝思暮想的初恋……
所以当武安军提到南京国立大学,赵强先是一阵沉默,半响才落寞地随口回了一句,声音已低弱蚊虫。
武安军见他怅然若失,笑起来道:“怎么,让你一个南京国立大学的高材生给我当警卫员,是不是委屈你了?”
“那倒不是。”赵强连忙解释:“能给武军长当警卫是我最大的荣幸,不过我还是喜欢到前线去杀鬼子。”
“我这人除了喜欢听几首戏曲,便再无其他爱好,你一定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没乐趣,是不是?”武安军摇头自嘲般笑道:“不光是你,就是其他人也觉得跟我一起特别乏味,所以他们经常刻意避开我,我虽然是一军之长,其实我很孤独,我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这让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狐朋狗友的赵强极不理解,好奇道:“一个军长会没有朋友,这说出来谁会相信?”
“所以我希望你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武安军忽然期许地注视着赵强。
面对他那热切的目光,赵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禁在心里打鼓,这长的英俊伟岸,威风凛凛的堂堂军长难道有断袖之癖?干笑道:“为什么选我?就因为我长的太帅?”
“你自认为你长的很帅吗?”
“不帅吗?”
“比起我还差那么一点。”
赵强笑了笑,再次严肃问道:“武军长,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我,你就告诉我吧!”
武安军的眼光又落在了面前的那张地图上,半响道:“因我想了解你。”
“了解我什么?”
武安军本想说:“了解你为什么要卖了自己那才貌双绝的妻子。”但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或许这么直白地问,并不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改口道:“了解你的左手为什么只有三根手指。”
“……”
过了会儿,武安军又问:“你的家中还有其他亲人吗?”
“除了走散的老母,就再没其他亲人了。”赵强回道。
果然,他不愿提起他的妻子。武安军沉默起来。
赵强也似刻意避开话题,问道:“前天见你大发雷霆,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武安军微恼,问:“你家中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真的没有了。”
武安军冷声道:“那都是军中要务,你一个警卫这样问你的军长,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他的话中带着怒气,赵强也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但并不畏他,反而辩道:“你既然拿我当你的朋友,那朋友之间不应该无话不说吗?”
武安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用一个微笑掩饰脸上的怒气,道:“前几天,我军的一个团长被日军的狙击手给暗杀了,这日军明的不行,便来暗的,所以我当时没有忍住,就向大家发了一通干火,现在想来,也怪不了大家,要怪就怪日本鬼子太阴险了。”
“狙击手?”
“嗯,就是经过特殊训练,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