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话上争斗,心中觉得颇有意趣,心中悲痛不知不觉间有所消弭,于是开口问道:“两位叔叔是旧相识吗?”

原来每年沈沐川到来之时大多是在春季,正是镖局最为忙碌的时候,孙青岩那时往往在外运镖,故而对于墨止而言,这二人一直以来几乎全无交集,沈沐川一脸嫌弃,说道:“一开始相遇,打了一架才相识的。”

墨止颇感惊讶,问道:“青岩叔,你与沐川叔最后谁打赢了?”孙青岩略感尴尬,本来沉稳寡言的他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自然是我输了。”

沈沐川笑道:“老孙你若是在当年全盛时期的话,兴许......”

孙青岩苦笑道:“也不是敌手的。”

沈沐川昂然说道:“兴许可以多撑几招1

孙青岩心性大度宽厚,与沈沐川亦是多年故交,二人插科打诨也全无窒碍,当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墨止也露出些许微笑:“青岩叔你当初武艺比现在更高吗?”

沈沐川“噫”了一声,也不顾孙青岩在一旁眼神示意,自顾自说道:“老孙当年可不叫什么孙青岩这么老土的名字,人家号为‘青辰’,名列魔道十四凶星之一,当时靠着七十二路摘星手便是独步天下的存在,若是比较天下暗器名家,前三之中当有他一席。”

墨止只觉大大惊诧,心道我们这小小镖局竟认识这两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他经历劫难之后,心性也变得更加敏感,若是孙青岩当年果然是气凌四野,睥睨天下的人物,可如今武艺却是远不如前,其间必定遭遇了坎坷旧事,只怕多是伤心难过的经历,墨止如今是心有伤痕,更是愿意将心比心,不愿再去深追旁人伤痛,便只问到此处为止,只是点头称赞,便又吃起羊肉来。

三人吃饱之后绑了羊肉,便再上路,朝着渡口缓缓驶去,见墨止再度沉沉睡去,孙青岩便出了车厢,坐在沈沐川身侧,低声道:“你执意要往北走,想要做什么?”

沈沐川一言不发,此刻他面容上全没了戏谑,反而颇为正色。

孙青岩低声问道:“你想让少东家去学武是不是1

沈沐川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孙青岩怒道:“你这是想要墨家断了根吗!墨公待你不薄1

沈沐川淡然地说道:“你不让他学,他迟早也会踏上这条路的,这般血仇,给谁能咽的下。”

孙青岩说道:“以你的能耐,替他去报仇有何不可!反正我们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人,何必要少东家再走上这条路1

沈沐川正色道:“老孙,我们不是什么都可以替墨小子去做的,他的心性你不是不知,若是知道我替他将飞羽盟杀尽,只怕会成为他一生之痛,而且你我名号皆已重现江湖,他如何能持身事外?不如让他拜入名门大宗或可保他平安,日后习武日久,心性日坚,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孙青岩试探地问道:“那你想让他拜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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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家宗门......莫非是......”

沈沐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御玄宗。”

孙青岩被他说得倒吸一口凉气,急道:“你知不知道如今你与御玄宗是什么关系!你当年破门出教早就成了御玄宗的弃徒,何况你还做了......那件事情,御玄宗的人岂会饶你!你把少东家放到那样一个环境,他岂不日日遭人白眼。”

沈沐川的面容上闪过一阵凄然,也不知心中回忆到了何种过往,随即面容恢复淡然,说道:“我亲自去找辜师兄去说,当年他曾允我一事,如今也该他兑现承诺了。”

孙青岩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转而问道:“你就不能亲自教他吗?凭你的能耐,如何不能授人武艺,更何况你的饮中十三剑......”

沈沐川此刻断然道:“十三剑尚缺一剑未成,墨家对我有大恩,要教我便不能教墨小子一套残缺的剑法,等我悟出这最后一剑,方可尽数传授给他,不过,这样东西,我的确可找个时间传授给他。”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的册子,纸张皆已泛黄或有破损,也不知是保存得太不留心还是经年日久,沈沐川朗声道:“墨小子,我知道你在偷听,快出来,我给你好东西。”

身后帘帐一动,墨止果然从其中探出头来,脸上略带无奈地说道:“沐川叔,你听到我的声音了......”

沈沐川哼道:“到了我这境界,风声之中些许微薄杀意都能察觉,你离我这么近动来动去,我如何不能得知,这本东西,你且收好1

说罢,将那手中册子甩手便扔给了墨止,墨止接在手中,原来册子并不甚厚,纸张竟有些发脆,但见封面上以极其潦草的字迹写着四个大字。

自闲心诀。

“这本东西算是我多年来一些武学经验的心得,是我自御玄宗破门出教之后方才悟到的东西,算不得宗门本事,故而可以全数传给你,你按照其中法门修炼,不出三年,至少内力上可登同年武者之巅不成问题。”

沈沐川一边驾车一边慢悠悠地说着,脸上一派傲然神色,想来对这内功心法极是自信,孙青岩见他将自闲心诀相传,由一开始的惊愕,很快转而欣慰,轻轻拍了拍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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