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非常平静。他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流露出丝毫异状,从而让高家和璃王警醒起来。

有了兄长和璃王的驰援,高旻终于踏平了西夷,班师回朝。此时,他在大燕的威望已经上涨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升斗小民,谈起高将军无不盛赞不已,直言若非高将军勇猛,哪来大燕的太平盛世。

原来我大燕的太平盛世竟是依靠高旻得来的?李瑾天站在城楼顶端,微微低头,用冠冕上的十二旒遮挡嘴角冰冷的笑容。

望不见尽头的军队浩浩荡荡走来,扬起漫天的沙尘。高旻坐在骏马上,一身甲胄散发出寒光。他抬头仰望城楼,先是看向长高了些许的儿子,冲他飒爽一笑,这才看向帝王。

李瑾天招手,眼里的温柔宠溺一如既往。高旻忽然觉得安心了,也难得柔和了面色。

没过几天,朝堂上掀起了一股敦促帝王立君后和储君的旋风。君后和储君的人选不用想,定是高旻和五皇子无疑。

太监总管帮李瑾天整理成堆的奏折,每一本奏折都把高旻和五皇子夸到了天上去。仿佛这二人是神佛降世,特地来拯救大燕朝纲的,帝王得此二人辅佐实乃侥天之幸。

“好好好,连朕这个皇位竟也是因为纳了高旻才得来的。好得很!”李瑾天将奏折狠狠扔出去,眼睛赤红一片。

太监总管低垂着脑袋,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李瑾天胸膛剧烈起伏了片刻,竟奇异的平静下来,亲手捡起奏折拍打干净,徐徐道,“罢了,既然是众望所归,那便立高贵君为君后吧,着钦天监挑一个好日子。”至于立储之事,能拖几时是几时。他很喜欢五皇子没错,但只要一想到五皇子身后站着高家,他就觉得膈应。

太监总管应诺,捧着他草草写就的手谕往钦天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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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李旭炎成了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他的伴读乃高朗的嫡次子高念,此刻也被人捧到了天上。

“我小叔是大燕第一猛将,若没有他,边境的百姓焉能过上现在的安稳日子。小叔立下不世功勋,自然该享受无上尊荣。他在边关过得是怎样艰苦的生活你们肯定无法想象,不似某些叛党余孽,于国于家毫无益处,竟也活得如此安逸。要我说,早该将他斩了才是,免得浪费粮食。”

“你所说的叛党余孽是指谁?”阴冷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高念还来不及转头就被人揪住发髻狠狠往桌上撞,接连撞了数十下,当即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五皇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使人上前阻拦,御书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最终,高念被打成重伤,让高家的仆役用一块木板抬了回去,也不知醒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高朗的正君哭哭啼啼跑到天宸宫告状,非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因为李瑾天对紫宸宫格外优待的缘故,高旻不敢擅专,也存了几分抹黑打压齐修杰和六皇子的心思,匆匆寻到养心殿求见。

六皇子的地位仅次于五皇子,禁宫侍卫不敢拿他如何,便干脆将人好生送回紫宸宫,让上头的几位主子去较劲。

李瑾天从高旻处得知此事,传唤太医询问了高念的伤情,得知非常严重,立即起驾前往紫宸宫。这表面华丽内中冷寂的宫殿,他已经许久没来了,走到宫门前竟有些胆怯。他活了两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高旻,而是齐修杰,偏偏错付了真心,再也收不回来。

所以他敢于面对任何人,除了齐修杰。

摆手示意宫人们不要通传,他走得很缓慢,很犹豫,终于走到门口却站住了,迟迟没有迈步。

屋内传来六皇子委屈的声音,“君父,孩儿知错了,但孩儿实在是忍不住。父皇都宽恕了你的死罪,那高念一个小儿,凭什么开口闭口就要斩你?”

齐修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凭什么?自然凭他姓高。”

“姓高又如何?我还姓李。”六皇子越发委屈。

齐修杰轻轻笑了,叹息道,“傻孩子,你以为你的姓氏很尊贵?那是以前,不是现在。莫说你动不得高家人,就算你父皇也一样动不得。”

“连父皇也动不得?怎会?”六皇子显然不信。

齐修杰耐心解释,“高朗把持着朝政,高贵君把持着军队,宫内宫外俱在高家人的掌控之中。高贵君要我们生便生,要我们死便死,还能死得悄无声息不明不白,不然你以为我这破败的没几年可活的身体是谁造成的?高念没有皇室血脉,但他姓高,单只这一点便能压你一头。”

六皇子仿佛被吓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君父,那这大燕还是我李家的大燕吗?”

“现在是,未来谁知道呢?”齐修杰长叹一声,叮嘱道,“这样的话,日后不许再说。等会儿你主动跪到养心殿前去请罪,不要让你父皇为难。”

六皇子不甘不愿的答应一声,咕哝道,“也不知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里,李瑾天狼狈遁走。原来他所处的危局竟已到了连偏居深宫不问世事的齐修杰也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步,那朝臣们怎么想?

李瑾天忆起一本本敦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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