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竹叶间的拍打声更显诡异。
“敢问阁下是?”陆羲禾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孤鸿“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你是寒香尘的哥哥。”她打量着他,此人看起来不像传说中那样普通,那么为何…
突然,一道剑光划破长空,宫无命旋即与之过起招来。
孤鸿招招狠厉,却未下杀招。
宫无命心中了然,与之过了数十招,打成了平手。
“还不错。”孤鸿将泛着冷光的剑收起,审视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
“看来阁下心不诚,此事作罢。”陆羲禾转头欲走。
“站住。”孤鸿略带冷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不丁地让人发颤,“我只问你,能否替我妹妹讨回公道。”
她回身与孤鸿对视,“若不能呢?”
“若不能,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孤鸿杀意骤然显现。
“威胁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呢。”陆羲禾毫不畏惧,“你武功高强,却无法为妹妹报仇,应当知道其中缘由。如果没有人帮你,她的死只能随时间的流逝,如石沉大海,再无人想起。”
“你有什么办法?”孤鸿的内心有些动摇。
陆羲禾伸出一根手指作“嘘”声状,“天机不可泄露。”
“好,我信你。”孤鸿从怀中拿出个破旧的小册子,“阿尘从小知书达礼,她的人生,本该是幸福的…”他将册子扔给宫无命,宫无命检查无异后交给了陆羲禾,“八岁那年,爹娘遭奸人构陷,郁郁而终。只有我和她相依为命,我曾经发誓要照顾好她,直到我死。可是…那时我太小了,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我被人押去杀人的魔窟,而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抓走…”孤鸿眼里一片血红,“我在那里没日没夜地训练,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只为早一天找到她。可是,太晚了…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被那些畜生折磨得不成人样…我好恨…我恨不得把那些畜生一刀一刀刮了…她抱着我一直哭,临了塞给我这个东西。当时我觉得不妙,计划带她走…谁知还是晚了…”
八岁…
陆羲禾有片刻的恍神,孤鸿的心情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哥哥含冤而死,无一人愿为之查明真相。
宫无命只等她的示意,预备将毒药交给孤鸿。
陆羲禾眼神示意他收回去,孤鸿已将最为重要的证物交给了自己,难道还不够表示他的诚意了吗?那颗一月毒发一次的毒药,哪及为亲人报仇的恨意?
“我定会将那些人绳之以法。”陆羲禾坚定地说道。
“若能,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从此死生不论。”
孤鸿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的一句话却在陆羲禾耳中回响。
有了这本寒香尘的亲笔书信,案子何愁理不清?
二人匆匆赶回陆宅。
一大早,陆羲禾便快马加鞭来到督捕司。
“六哥,案情可呈上去了吗?”
老六点头,“按你说的,状告书上那些人的名字一个不落。过一会儿,应该就要提审了。放心,铁证如山,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哼,你还敢来?你知不知道,你给督捕司添了多大的麻烦?”杜司长声音冷冽,她实在是看不惯这个陆羲禾。
此事可是把庆王那一派得罪狠了,她早跟家族断了关系,如今无人可依,不是找死吗?
“触犯律法,这是他们应得的。”陆羲禾对杜司长向来没有好感,如今更是懒得装下去。
没过多久,圣上的旨意便下来了。齐郡王首当其冲,不仅丢了官位,连仅剩的郡王之位也被剥夺。他们被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进京。
庆王则被罚俸一年,责令在王府反省。其余相关人等,收到的是些不轻不重的惩罚。
“这就是你所说的绳之以法?呵,我早该知道,你们这群人没一个可信的。”此刻的孤鸿扮作侍卫模样,一把无影刀悬在腰间,脸上尽是自嘲的笑。
陆羲禾静静地靠坐在桌案边,香炉中散发幽幽香气,她随意翻了翻书卷,对孤鸿的话置若未闻。
“你做不到,我亲自去取他的狗命。”孤鸿暮地拔出刀,“算我看走眼了。”
听闻此话,陆羲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旧书。
“你是在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