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柔的手微微颤抖。

偏偏祸不单行,商婠婠一脸娇羞地问道:“太子殿下,我可否献舞一曲?”

太子颇为意外,“商姑娘请自便。”

商婠婠喜形于色,“多谢殿下!”

她今日要献的舞,名为《彩云追月》。她换上嫣红的水袖舞裙,一想到接下来要给心仪的男子献舞,一时难以平复心情。

场内乐声渐起,只见一道嫣红的身影进场,若仙若灵,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倾身起舞,犹如仙灵。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轻盈似飞燕,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

乐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越来越快,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小鹿般的水眸欲语还休。

好一个灵动的女子。

太子赞道:“当年曹植赞叹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世人皆以为谦逊之辞。今日得见姑娘一舞,方知却有此事。”

陆羲禾不经意地看向张芷柔,见她脸色微红,目光游离。

张芷柔的《霓裳舞》名满京城,却从未听闻太子夸赞过她。

目光扫过宁炎,陆羲禾发现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像模像样地夸赞了商婠婠几句。

商婠婠盈盈拜倒,“谢太子殿下,谢楚王殿下。”

她忍不住看向上座的太子,后者正含笑看着她。

宁炎满不在意地饮酒,时不时地与周围的人畅谈。

陆羲禾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从商婠婠献舞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

“诸位,我们比一比射箭如何?”有人提议道。

“刚好后面有马场!”立刻有人附和道。

“光玩有什么意思?不如设个好彩头,我们才好尽兴!”

有女眷提出了异议:“我们是闺阁女子,如何比得过你们呢?”

“对呀…”

“是…”

张芷柔说道:“不若我们分成两队,男女各一队。外面摆着的两株紫玉珊瑚,便是本次比赛的彩头,如何?”

“好是好,不过对于落在最后的人,多少应该有点惩罚吧?”

此话一出,众男皆附和。

“摇光子民,不论男女都精通骑射,我同意!”

“我也同意…”

张芷柔不好驳了他们,于是向太子询问道:“殿下,您看?”

太子朝宁炎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孤准了。”

宁炎眼里的嘲讽十分清晰,太子真会摆谱。

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每次的排场,并不比太子小。

太子记得陆羲禾的伤还未好,特许她不必参加。

陆羲禾本就这样想,太子刚好遂了她的愿,她乐得清闲。

国公府的马场占地辽阔,下人们已经布置好了骑射的场地。

众人陆陆续续到达了场地。

太子与宁炎一前一后地行走,身后的仆从聪明地拉开了距离。

“太子最近似乎很闲。”宁炎打破了僵局。

太子依旧一副大度的样子,“恭王做事可靠,孤自然清闲。”

宁炎冷笑一声,大踏步地越过他去。

太子完不受他的干扰,好笑地摇摇头。

他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因而也不用参加骑射比赛。

陆羲禾坐在下座,神态恹恹地看向马场。

宁炎一跃上马,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神色令人琢磨不透。

场上一声令下,众男即刻出发,争夺前方的每一个靶心。

宁炎身为长在军营里的人,不仅在马术上远远凌驾于其他人,在射箭上更是不给别人留余地。

只见他一边骑马,一边拉满弓,三箭齐发,正中靶心!

场皆是惊叹之声。

男子这一场拔得头筹的人,自然是他。

“恭喜楚王殿下!”

小厮高声贺道。

到女子比赛的时候,便没有那样激烈的比拼。

陆羲禾却来了劲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马场的情况。

“陆姑娘,猜猜谁会是最后一位?”太子的头微微偏向她问道。

经过这一会儿的分析,陆羲禾说道:“那位黄衣姑娘。”

“为何是她?”太子又问道。

“只是民女的感觉。”陆羲禾不愿与他过多交谈。

二人的目光投向马场。

方子衿是其中最显眼的女子,蓝色身影潇洒自如,她已经把其他人甩在了身后。

陆羲禾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这个方子衿,看着不声不响,竟然是个极有本事的。

张芷柔和商婠婠紧随其后,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开始拼命追赶方子衿。

忽然,陆羲禾神色一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