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虽为大户人家的贵妇,却也视财如命,平日里除了跟熟识的夫人们打牌逛街从不会浪费一文铜钱。哪怕是将这枚铜钱赠与街边乞讨的潦倒老汉,她都觉的这是在生生的把自己的肉割给别人。如今她的儿子晕迷不醒,苏氏就算再怎么视财如命,都不可能不顾亲生儿子的死活。

‘苏福,速去取二百两银票交给道长。’苏氏犹豫片刻后终究是下了决心,二百两呐!那可是白花花的二百两纹银呐!就这么飞进别人手里头去了!苏氏肉疼心更疼,她勉强堆着笑脸儿对道长说:‘道长,这样可是满意?若是道长满意的话,是否现在就可为我儿驱妖?’

‘哎呀夫人可真是明理之人呐!有了夫人这...这修道赞助的银子,再厉害的妖怪贫道也能除去!晚上,晚上....夫人放心,今夜子时我就在令公子房外设坛捉妖,保准公子清醒如初。’

‘为何要子时,而不是现在呢?’苏氏心中急切,只盼儿子能够早日醒来,少受这等晕睡之苦。

‘夫人有所不知,这妖怪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现出原形。到那时候,我开坛做法,定会手到擒来把那妖物打的魂飞魄散。’道长哪里在乎妖怪是否真的只在晚上才能现形,有了那二百两银子做报酬,他说起话来也甚是自信。只可惜这等自信的话听在隐于隔壁房间的胡玲绡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她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嘴角扬起浓媚笑意:打的魂飞魄散?该是我先要你狼狈不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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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清晨笼罩在苏州城上空的阴云已经散去,恢复该有的清朗。夜空里星光点点,月光如水银般流淌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苏府之内灯光皆灭,家丁丫环早已经闭门入睡,只有苏氏的房间里还亮着烛光,应是担心儿子的安危而无法睡眠。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苏致远的房间外面,道长手持桃木剑站于摆好的法坛后面,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画的乱七八糟的道符,只见道长口中念词不断,用桃木剑对着手里的道符胡乱的空画着什么,三步进两步退朝向苏致远的房间。

阴风吹来,贴满苏致远房门口的那些道符被吹的纷纷掀起,有女子的哭声隐隐传来。道长打了个冷颤,隔空挥了几下桃木剑缩起脖子退回法坛后面。他放下手里的桃木剑,拿起搁在桌案上的法铃,不断的摇晃出声:‘大胆妖孽,本道在此岂容你多做放肆!还不快快现出原形,离开那苏家公子的房间!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留情面,打你个魂飞魄散!’

废话可真多呢!胡玲绡此刻就坐于苏致远的床边,听着那道长在外头的严词厉语,她不耐烦的吸了几口床上之人的阳气,双手抚摸着暴露在外的狐尾,似在等待道长加以动作。

‘妖怪!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好,且看贫道如何治你死地,打你个永不超生!’道长摇着手里的法铃,把道符按在装满清酒的碗里,举起来含住一大口符酒走到苏致远的房间门口,正要把嘴里的酒喷向贴满道符的门上,胡玲绡换了姿势坐于床边,手指轻弹,那道长便措不及防的把口中的符酒都吞进了肚子里,呛了个正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道长被呛的咳嗽不已,那咳嗽声还伴着女子的调笑声,等他的咳嗽渐渐减轻,那女子的调笑声又随之不见。过了会儿,待道长侧耳倾听房间里的动静时,他竟面色绯红,逃也似的退到法坛后面。刚才房间里的声音,分明就是女子的喘息声,那么清晰,那么娇媚,直听的人双腿发软,无力做事。

‘妖怪!居然敢这般挑衅!好好好,你给贫道等着!’道长定了定情绪,安抚住胸口狂跳不止的心。他举剑刺向摆在桌案中间的道符,将它用烛火点燃,继续念咒让那夹带着符咒的火直冲房间。他就不信,这符咒所化的三味真火会烧不了房间里那个声音娇滴滴的妖怪?!

‘咯咯,长夜漫漫...我可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呢!’胡玲绡软绵绵的打了个哈欠,对着外头吹了口似有似无的气,那气立刻化成阴风直吹外头,竟让那即将入门的符火生生的转了方向,瞬间点烧在道长的道袍上,惊的他顾不得屋里的妖孽,绕着法坛转了好几圈儿,无计可施之后一屁股坐进了旁边茂盛的草丛里,连续打了几个滚儿才让那火消失无踪。而那原本干净的道袍,却沾满了草儿独有的绿色,一片片的着实难看。

几次‘除妖’都没有成功,道长打算带着银票趁夜逃走的同时也想要再试最后一次。这回,他把放在桌案上的装有面粉的布袋带在身上,双手紧握着桃木剑,深吸一口气后鼓足身气力直奔房门,一脚踹开那贴满道符的木门。

‘嗨!大胆妖怪!受死吧!’只见道长连蹦几下跳到房间正中央,手里的桃木剑像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挥舞。正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对着空气乱挥之时,苏致远的房门被一股力量推动,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

也正是这突然的关门声,道长更加确定妖怪就在房间之内。

他颤抖的手伸进布包,抓起白面往房间的每个角落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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