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北方冬季似乎格外干冷,寒风料峭,长空阴霾,空气干燥少雪,才十二月中旬,最低气温已经降至零下十几度。

周五傍晚,沙鸥出了从高铁站,打车回到陆惟名在北津市中心的那套小公寓里。

出租车上,他发信息给对方,只说“我到了,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五分钟后,收到了陆惟名的回复:“好。”

陆惟名在北津有几处固定居所,但相比较于奢华如橡湾半岛的那套自带绿荫后花园的独庭别墅,沙鸥还是更喜欢他在市中心这套简洁质朴的如单身公寓一样的两室一厅,一来是距离H&H集团写字楼更近,再者,这样一套总面积不超过一百平的小房子,却更能给他一种近乎于“我们家”的温暖感受。

下车后,沙鸥先步行到公寓旁边的连锁卖场里采购了两大兜食材,而后才顶着凛冽的寒风回到家里。

两个人相隔两地,虽然丰玉到北津的直线距离也不过是一小时的高铁路程,但由于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既不可能像里写的那样,因为谈恋爱就把H&H总部从北津瞬移到丰玉,也不可能为了每天的早安吻,就辞去传媒学院的特聘教授工作,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也能称得上是横跨两市的异地恋了。

但由于总体上来说,沙鸥的工作时间弹性较大,而且陆惟名平时是真的很忙,甚至有连续半个月,飞行穿梭在欧洲七国的出差记录,所以若是恰好碰上他在北津的周末,沙鸥都会在周五晚上从丰玉过来,有时候开车有时候坐高铁,而后回到陆惟名这套小公寓里,度过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安静惬意的假期。

晚上八点,开门声传至厨房,沙鸥恰好将浓香滚烫的汤汁浇在备好的龙利鱼片上,他回身从厨房探出头来,弯了弯嘴角,说:“回来的正好,先喝杯热水,然后洗手吃饭了。”

陆惟名换了鞋,将大衣随手搭在玄关的衣架上,去洗了手,却省略了喝杯热水的步骤,走进厨房,看着那道沉浸在暖色光影中的利落身影,感叹了一句:“好香。”

沙鸥说:“光动嘴不动手的人是没晚饭吃的,拍马屁也没用,去拿碗。”

陆惟名上前两步,笑着从身后亲亲他的侧脸,由衷道:“真严格啊。”

窗外是寒风呼啸,屋内是四菜一汤。

这是万家灯火中最为普通的一个冬季夜晚,却温暖到醉人心房。

吃过晚饭,按照惯例陆惟名收拾餐桌,洗好了碗后,两个人一同进到浴室洗漱,而后夜晚的宁静时光,要么就用来相互依偎着肩膀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要么就各自占据茶几的一侧,一人一台笔记本,相对坐在地毯上,继续忙白天未完的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过得又很慢。

快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夜阑人静。

慢到爱人的一个浅笑就能将窗外的月光无限拉长。

他们两个人如尘世间最为频繁普通的一对情侣,相爱,相知,又相伴,彼此了解对方更甚于自己,他们有着部分相同的兴趣爱好,却依旧能以欣赏的目光从对方所擅长的领域发现闪光点,他们性情不同却又完美互补,更愿意悄无声息地为了彼此而改变,从不强行要求对方,却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好。

有时候爱人间的一个眼神,就能抵过千言万语,有时候却又要固执地靠在一起,轻声说着幼稚的情话,对于那些错失的十年时光,谁也没有去刻意地弥补,就好像那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根本没有分离,而是一直浑然天成地陪在彼此身旁。

天长地久亦有尽时,此爱绵绵似无绝期。

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所以相爱,不慌不忙。

快到元月新年,沙鸥的约稿量也明显增多,毕竟无论是年末尾版还是新年新刊,各家媒体都愿意借大佬之笔来为自家这一年的工作画上一个浓墨重彩的感叹号,沙鸥手指滑动鼠标,查看着工作邮箱中一页望不到头的约稿邮件,心累地叹了口气。

不过还好,选择权永远在他这一方。

沙鸥将各家媒体所提供的的新闻源按照轻重缓急和社会热度的不同做了一个划分,而后挑出三家,回复了答应约稿的邮件,并告知了对方交稿日期。

其中有一篇社会类新闻报道的热点正盛,按照这个趋势,借着现在居高不下的社会讨论度,明天出专评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沙鸥打开文档,十指翻飞,开始写稿子。

陆惟名端着一盘洗好的车厘子走过来,将盘子放在茶几上,挑了一颗最红最大的喂到沙鸥嘴里,问:“在写什么?”

这个时节还能吃到的车厘子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空运进口的,色泽红艳宛若玲珑玛瑙,咬上一口齿间爆汁,沙鸥舌尖堆积着浓郁的香甜气息,几乎舍不得开口说话,于是将笔记本稍稍调转,含糊道:“唔,自己看。”

陆惟名在他身边坐下来,扫了几眼屏幕上的新闻。

是一篇关于某省地区互联网+制造业的专题报道,在当地召开的产业大会刚刚闭幕,新闻报道中将会后的产业前景做了空前渲染,对于未来行业的蓝图擘画,期望值不是一般的高。

陆惟名历经过商界浮沉,是典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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