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泉溪的刀很锋利,哪怕切割在变异动物身上,都不会有明显的阻力。

更别说,只是切在一群本来只是普通人或者一些天演者的组成的怪物身上了,哪怕他们融合在一起,但是身体本身并没有过得多少增强。

不比切豆腐难多少。

刀身顺着那些融合在一起的躯体的纹络一一切割开,连在同一处的血肉和血管也同样切开——多可笑,他们明明是不同的生命,躯体却早就已经融合在了一起。

江泉溪的动作很快速,也没有什么可以拦住她动作的东西,身体的碎块很快铺满了一地,血液把整片空地都浸泡成红色。

好在这是夜晚,没有太阳的曝晒,血液干涸的速度没有那么夸张,但是高温中,凝固的也非常迅速了。

没有时间的概念,柳康华并不清楚过去了多久,十几分钟……或许更长。

挥刀的江泉溪实在是过于美丽,那种美不是对于她这个人,而是她和手中刀的共同的痕迹,即便柳康华对于刀法没有任何了解,还在承受着失血过多加上一把刀穿透身体的痛苦,却也从朦胧的视线中,感知到了那舞动着刀的身影的美丽。

那并不是世俗意义上对于美的狭隘解释,它震破人心、撼动灵魂,哪怕闭上眼睛,也能从感知中那时刻的震动中,体会到独特的魅力。

地面上是被完完整整的分解出数千的人类躯体,总体基本上只有六块,头颅、胸膛、左手、右手、左脚、右脚。

最后被分解下来的,是江泉溪的父亲,她动作轻柔的环抱住自己父亲的头颅,用手轻柔的将其双眼阖上,并抱着她的父亲,行走在断肢中间,寻找她父亲的那一部分。

得益于五次进化后的强大记忆力,江泉溪回想着记忆里关于父亲的一切……

他年轻时和同村人吵架,后背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江泉溪小时候常常把这个伤疤当成树枝,在上面画出花朵。

他喜欢喝酒,有一次喝醉的时候弄碎了啤酒瓶,伤到了左手,导致左手变形,无法完全弯曲伸直。

他的右手……

他的左腿……

他的右腿……

江泉溪能从记忆深处,轻易的翻找出关于他们的所有回忆。

最终,一个残破的,并不完全完整的人,拼凑在她的手中。

她看着发呆了一会儿,很快又清醒,转身朝着柳康华走去。

柳康华的意识比之前竟然还要好了一些,虽然失血有些多,但是能力者身体的本能已经强制止血,并在加速的愈合中,所以经过十几分钟的休息,柳康华反倒清醒了很多。

“你的手?”柳康华自然没有忽视江泉溪那个本来应该不在,现在却完好的左手。

江泉溪的回复,却仅仅只是把他身体中的长刀缓慢的拔出来。

柳康华惨叫不止。

“黑眉,放开他。”江泉溪轻轻拍了拍黑眉的鳞皮,黑眉很是温顺的松开了柳康华,任由他倒在血地之上,卷着容玥到了另一边,静静的看着江泉溪发泄心中情绪。

柳康华已经起不来身,就刚刚,江泉溪在他身上捅了足足四五十刀,不过多数伤口都是重复的,为了让他更痛苦,也为了让他不那么轻易的死掉。

江泉溪看着柳康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安静下来,她觉得,那些故事,这个人并不配听到,也就没有必要诉说了。

轻轻的,握着刀柄,挥舞起来,一小片肉,从柳康华的身体上飞落。

一直以来遭受的痛苦让柳康华的感知能力下降了很多,这一刀下去,他的身体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疼痛,只是有些恍惚的看着江泉溪。

如果说刚刚,是一场人与刀的共舞,那此时就是刀尖处的独自表演。

江泉溪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那只握着刀的手腕,轻轻转动,刀尖就像是一种精密的仪器,在方寸中舞动,将一片片血肉削下。

如果观察的仔细就会发现,江泉溪下刀的顺序和比例,和她刚刚分割开融合人是完全相同的。

她是在将,那个融合人被分开时的遭遇,都一一重复在柳康华的身体上。

她在凌迟……或许应该用这个词吧。

她在凌迟柳康华。

十几刀下去之后,柳康华才感知到那股疼痛传来,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恐惧。

他不敢直视面无表情的江泉溪,唯一能想到的竟然只有逃跑,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只能撑着地向一个方向爬去。

江泉溪没有阻止他,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柳康华,手中的刀动作不停,从柳康华身上带走那些血肉,看着那些血液滴落流淌在地面,和之前那些融合人的血液痕迹混杂在一起。

柳康华脑中只剩下了逃跑,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上一眼,他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血肉离开自己的身体,甚至疼痛都已经离他远去,他麻木的向前攀爬着。

突然,他的头砸在地上,后知后觉的发现,用来撑着他身体的一只手竟然没了半截……是什么时候?柳康华恍惚的想,但是很快,他就已经想不下去了。

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好疼啊……”这样的一声话语,最终消散在安静的夜里。

江泉溪没有因为柳康华的不动而停手,直到她将柳康华彻底分解成了和地面上那些人相同数量的碎片,才敛眉收回视线。

她快乐吗?不快乐。

她痛快吗?不痛快。

就算是为父亲报了仇,可杀人又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并不是,它甚至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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