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钺息的这一周无比愉快,尤其是,父亲要从佛州回来了。

康君挽着王致的胳膊从芭蕾舞剧院走出来的时候,还沉浸在剧情里不能自拔,她用接近耳语的声音向王致宣泄着她适才没有来得及释放的情绪,王致如同任何一个不感兴趣也懒得挑剔的男人,只是静静听着。

大概觉察到了王致不置可否的态度,康君很快换了话题,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更何况,又那么愿意为了眼前的男人低进尘埃里。

康家和王家的交情不算太近,可几乎那个阶层的人都是听着王致的名字长大的。他是百年世家的继承者,也是那个圈子的孩子王,更是母亲和女佣叮嘱着的见了面一定要避开的混世魔王。王致三四岁的时候就领着一群二世祖们祸害四邻,七八岁的时候就带着同样的一堆小屁孩干翻了开超跑的年长的世兄们,十二三岁的时时候,已经在名利场里称王称霸了。他最爱玩的时候,所有的富二代权三代们都以骑着机车跟着他沿河兜风为荣,足迹所到之处,一阵血雨腥风,因为他排行第二,人又有股子二劲,人称,放狼的孩子王小二。就算比他大的,见到他也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二哥。

那时候的康君就想,王致究竟是怎样的三头六臂。于是,她怀着无比的好奇去接近,去看,从此,一见王致误终身。

她十四岁爱上他,可那时候的他已经娶妻生子,他很爱他的妻子,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长辈们都说,他是一匹野马,而蒋元就是他的笼头。康君曾经躲在钢琴背后偷偷看他和蒋元说话,他抱着他们的孩子,连呼吸都是温柔的,望着蒋元的眼神足以让任何女人嫉妒得宁愿未曾活过,他们是神仙眷属,即使年少无知的自己口无遮拦说过要嫁一个二哥那样的男人,长辈们也只觉得是小女孩幼稚的玩笑。康君是早慧的女孩,她早都知道在王致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女人的角落,可是,她愿意活在自己的角落里,默默欣赏这个男人。

可惜,郎才女貌,琴瑟和鸣,一切太完美,完美得连上帝都要嫉妒。

康君16岁那年,蒋元走了,人夫成鳏,幼儿失恃,坚强如康君,每当想到那个男人失去了他今生最爱的女人都痛得不能呼吸,可再想到那个女人不是自己,又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王致从没想过续娶,他在整个圈子都放了话,“要进我的门可以,先做绝育手术。”

康君心疼的同时,又有一些嫉妒,还夹着一些窃喜,她穿着美丽的裙子应付一整场无聊的宴会,只为了能够看到他一个不再落寞的影子,只是,哪怕他一手抱儿子一手执酒杯,他的目光也从不停留。

康君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看,默默地看,低到尘埃里,她许愿,苍天诸神,如我所愿,二哥,你能不能等我长大。

她十八岁那年鼓起勇气向王致表白,王致将她的疯狂告诉了父亲,她被关了整整一个月。

康家的独女多金贵啊,王致就算再优秀,也不值得康家的继承人做他的续弦。

于是,康君开始了不屈不挠的斗争,这场斗争最为悲苦莫过于,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她放下了天之骄女的骄傲,偷偷加入王致的公司,从小文员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当她擦着最爱的奇域东方意气风发地站在王致面前时,王致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抬眼,“我说过了,不会给王钺息找后妈。”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拨了电话给人力资源部的主管,“总经理助理这样的位置选人也可以如此谨慎吗?下个月不用来了。”

康君绝不是个会屈服的人,终于,她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站到了王致身边。

盖恩斯维尔的风有些冷,康君打了个寒噤,王致顺手指着旁边的一家小咖啡馆,“冷了,去坐一会。”

他没有为蒋华以外的女人脱下自己外套的习惯,康君早在七年前就知道了,正如他对所有的商务伙伴介绍自己,称呼都是partner,不是wife,甚至,连lover也不是。

康君笑了笑,“明天就能回去了呢,挺想小息的,二哥,咱们带什么回去呢?”

王致淡淡的,“你已经买了不少东西给他了。”

“那怎么一样。”康君又掰着指头算开了,“太忙了,根本来不及去迈阿密,要不然带四巨头的签名球,小息一定会高兴的。还有贝壳,只是男孩子却不喜欢……”

王致安静坐着,任她喋喋地说,等看她终于喝完了那杯摩卡,才淡淡道,“还冷吗?”

康君明白,这就是要走的意思了,“已经好多了。”

王致起身,两个人去停车场开了车,回去。

打点行李,准备明天的行程。

王致系好了安带关闭手机的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个有些期待的微笑,“回家了啊。”

康君附和,“是啊,小息一定很期待呢,回家。”

王致摇下了椅背,闭上了眼睛。

闭路电视里父亲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王钺息高兴地亲自去迎,他知道经过漫长的飞行,父亲最需要的就是一个长长的不被打扰的好眠,被子都晒好了呢,枕套还有空气和阳光的香味。

“爸,床已经铺好了,先睡一下吧。这一周家里挺好的,文叔很照顾我,新老师对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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