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雅芳斋中早已恢复一片宁静。院落中央的两个桌子已经撤了,煎药的炉子里的灰烬已清理干净,一旁整整齐齐排着的干木柴还堆在那里,用于明天煎药之用,地面也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

院落中,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落叶的声音,月光下的桂花树枝丫,在地上投下斑驳绰影,风吹而过,影子张牙舞爪的。

所有房间的灯都已熄灭,唯有宛若初的房间还透着灯光。

因为之前一直昏睡躺在床,现在虽已是夜深人静,反而有些失眠睡不着了。

坐在黄铜古镜前,她拿起一把紫檀沉香木雕花梳子,梳着那长长的乌黑秀发。这散发之后,头发越发显得长了,发梢都越过腰间了。看来明天得叫银珠帮着修剪一下发尾了,她心中暗暗想着。

当她放下紫檀木梳的时候,发现旁边的首饰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自己今天才住到这个房间,谁会给自己留纸条呢,还是说纸条是留给以前这个房间的人?

不管它了,宛若初微微抬起首饰盒,抽出下面的纸条,只见纸条上赫然书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龙鳞项链不要摘’。龙鳞项链?宛若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掏出一片晶莹透亮的龙鳞,用一根金丝软线系着,她把项链转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打结的地方,应该是夜白用法术将结处抹平了。而金丝软线系的长度,是小于整个脑袋,不能取出的,夜白也是担心她取出来又到处乱放,龙鳞作为贴身之物随时戴着,不但对她修练法术有帮助,万一遇到危险的话,夜白也能感应得到。

宛若初心中一暖,真的很感动。他总是什么事都为她着想,将她放在心尖上,她心中对自己说一定不能辜负他这一往情深。

当她正准备把发簪和耳饰放进首饰盒的时候,突然发现母亲送她的那根发簪上的玉坠珠子竟然不见了,她分明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银玉才帮她戴上的。

心里想着自己醒来就只到过院落中,估计也是掉在那里了。只是这大晚上的,虽然莲花灯还摆在院子里,但毕竟光线还是没有白天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到院子里去找一找,碰碰运气。于是从衣架子上取了披风披上,系上飘带,悄悄地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往院落中走去。

这夜深人静的,她是担心会把大伙吵醒了,所以刚刚关门那吱呀一声响,她可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哪屋里的人被她吵得灯就亮起来。

还好还好,大晚上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这里游荡。这风吹落叶沙沙作响,散了发的她满头长发贴着两侧的脸,垂至胸前,还着一袭白衣,这要是被人看到,指不定还以为哪里来的女鬼在院中游魂呢!

夜太过于寂静,所以一些细微的动静都可以被无限放大,比如说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自己走路的脚步声,偶尔黑夜中飞过的虫鸟,都会被自己在心头无限地放大,然后莫名地被吓一点。

虽然宛若初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但是她也不太喜欢大半夜地在这黑漆漆的院中瞎晃悠,还是灯火亮堂的房间里有安感一些。

如此想着,她便半蹲着仔细地在地上找着她的簪子。

可是,花岗石地面早就被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好像并没有看到她的玉坠珠子,难道是掉在桂花树下面的石凳旁边?刚才她好像和云曼青还有银珠坐在那里聊了会天,估计应该是那个时候掉的了。

可是石凳那边的灯早就已经撤掉了,视线有些不太好,看不清楚。要知道,整个院落里,就只有靠近她和夜白那边的房间放了一盏她幻化的莲花灯。

去还是不去呢?她的内心是很纠结的。虽然她是堂堂的莲花仙子,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很怕黑的。

要不多变几个莲花灯,把整个院子都点亮,这样就不黑了,而且还很好找东西。

可是心里又一转念,这样灯火通明的话,会不会把大家都吵醒?

就在她踌躇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色身影从一旁的石径小道上一闪而过,隐没在树影后面不见了。

“谁?”宛若初有些紧张地望着前面的黑树影,声音颤抖着地问道。

黑暗之中,她还来不及去看清前面的那个黑影,竟然又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在她眼前快速地一闪而过,仿佛是追着前面那个黑影而去了。这大晚上的,为什么雅芳斋中竟然还有黑衣人出现,而且还让她碰到两个!

她顿时吓得不敢再向前,转身就要往莲花灯之处跑去。

谁知道一转身,竟然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目光所到之处,看到来人胸前竟然也是比夜色还要黑的夜行衣。

在她吓得要大声叫出声来的时候,对方适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她的那声尖叫化成了“唔唔”之声,淹没在来人的大手掌之中。

“是我。”头顶上响起两个字,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大晚上的,你怎么穿成这样在院子里晃?”宛若初看着眼前着一身夜行衣的夜白不解地问道。“难道你知道我的玉坠珠子掉了?”

这从来都是淡泊雅正,仙风正貌的夜白,突然穿上这夜行衣还真是独有一番风味。依旧是俊美绝伦的容颜,但是没有了往日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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