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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三区的一位,别称癞头。这位就是地地道道的懒汉,家中就他一个,爹娘留了些家业,他坐吃山空。今年余货啃干净了,听说苍岚山做活管饭吃,便死皮赖脸混进来。来了也不做事,每天游手好闲,调戏人家姑娘。
被系统发现了几回,癞头吃了好些苦头,不敢做坏事了,只混着,就是不干事,每天等饭吃。
周光耀发现这点,问楼孤寒要不要把人赶出去。
楼孤寒想了想,说道:“不必。”
苍岚山的规矩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由系统监督评判,绝对公平公正。癞头成日游手好闲,发给他的物资就只能维持温饱,差一口就饿死的那种。其他人都热火朝天干着活,日子会越过越好。本来七分的甜,一看他,能对比成十二分。
留着当反面教材,也挺好的。
山下多了一千来人,楼孤寒每天做完功课,都要下山逛一圈。逛完之后,心情总是特别愉快,眉欢眼笑找沈元炼气。
这种不带算计意味的笑,落在沈元眼中,自然不算讨嫌。
依赖妖丹辛苦炼出几分真气,楼孤寒有些疲累。沈元便说要歇歇。
酉时未到,天色半黑。
楼孤寒摸出一颗灵石,放到案上。
那块灵石灵气已经耗尽,如今只是一块无用的晶石。楼孤寒又拿出一件精密小巧的铁器,将灵石嵌入其中。
沈元瞥一眼,问道:“这是做什么?”
楼孤寒不答,指尖轻轻在铁器凸出的小扳手上点了一下。
极轻细的一声响。
就像是火舌舔舐干柴,冷不防爆出小火星的声音。
下一刻,白色晶石焕发光芒。
光芒足够明亮,柔和不刺眼,好似一盏温柔的灯火。
借着那光,沈元看清了晶石表面刻划的痕迹。那是不久前,他们去往鳢水村途中,沈元在妖丹上刻出的痕迹。当然细节有些不同,但绝对出于同源。
沈元又问:“这是什么?”
“晶石啊!”
楼孤寒转头朝他笑,“学你在妖丹上刻符,胡乱搞出来的。本来想存储热气,但是符文哪里出了错,把日光吸收进去了。”
沈元平静瞧着那块晶石,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艳。
他说:“你想用灵石存储热气?”
“嗯。”
楼孤寒点点头,无奈笑道,“但是失败了。”
沈元道:“哪里失败了?”
楼孤寒有些迟疑:“听说京梁学宫有位黄越先生,符阵同修,以阵入道。我也想试试,就参考了五行阵的算法……”
他对阵法的理解全部来自古籍,亲自接触其实很少。沈元听了一会,点出几处谬误。
楼孤寒不太习惯与人探讨这类想法。遇到不确定的问题,犹豫过后他开口求助。对方很有耐心解答,偶尔说出理解。他紧接着提出问题,列举各种解决方式,再一一否决。最初的想法还在,思路越来越清晰。
理顺思路之后,楼孤寒拿出另一颗白色晶石,在同道的引导下,认真刻画。
细密复杂的符文勾连虬结,镌刻于小小晶石上的法阵逐渐显现真容。最后一笔落下,楼孤寒清晰感觉到,这颗晶石,内部温度逐步上升。
“成功了!”
楼孤寒笑道。他执起那颗发光的晶石,端详那件精密的铁器,自言自语说道:“应该无法通用……”
沈元目光落到他手中:“这又是什么?”
“你一定想不到!”
楼孤寒眼瞳发亮,开心地与他分享喜悦,“是阿饶。我画的法阵不能控制光亮明暗,想让晶石亮一点,必须抹去一道符文重画。她听我说了两句,便做出了这个东西,只需轻轻一拨……”
他举起铁器,碰了一下小扳手。
“啵”。
光芒骤暗。
星子微弱的光线透入纱窗。楼孤寒半边脸颊隐入暗色,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得像是润过春水。
“是不是很天才很厉害?”
“啵”。
明光又起。
楼孤寒笑吟吟说:“阿饶那孩子啊,明明自己很厉害,却从不自矜。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
沈元无言,静静望着另一颗散发暖意的晶石。
如此精妙绝伦的法阵,画出它的人,却不知道它有多难得。
楼孤寒继续说道:“她在灵兽园看见那只兔子,就是那只嘴贱很讨嫌的兔子,一个劲跟我说兔子好可爱想摸摸头。我都想摸摸她的头,跟她说,其实她比兔子可爱多了。”
沈元移开视线,没说话。
楼孤寒觉得自己今天话太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刚炼气的时间有些长了,经脉隐隐酸痛,倦意也渐渐难以抵挡。
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睡一会儿,你记得叫我。”
说着,趴到桌案上,和衣休息。
两颗晶石握在手中,柔和的光芒无声播撒,将鸦黑的发染出一线银光。
沈元与他并肩而坐,沉默良久,伸出手,掌心落上鸦黑的发,抚摸兔子一样轻轻揉了揉。
浅睡的少年肩骨微颤,猛然惊醒,动作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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