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等多长时间了?”
城主府内,齐老爷子悄悄问老相识。
旁边那人悄悄答:“今儿一早就过来了。”
齐老爷子唏嘘道:“哎呀,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
另外那人道:“面子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重要。”
齐老爷子道:“所以嘛,万事不能伤和气,大家以和为贵嘛。”
常年扮演大善人的齐老爷子乐呵呵地眯起眼睛,琢磨着待会怎么与温城主攀交情,多抢几间洞府。
·
夕阳西斜。
苍岚山山腰两架秋千,楼孤寒占着其中一架,一下一下晃动吊椅。
他这个角度,山下热闹忙碌的景象尽收眼底。
身旁那架秋千“吱呀”响了一声。
楼孤寒侧过头,入目便是宁少爷温和有礼的微笑。
宁远那架秋千是给孩子准备的,他身高腿长,手脚放不太开。不论动作如何拘谨,大家少爷神情一如既往的坦然。
“又见面了。”宁少爷微微一笑。
楼孤寒道:“洞府在后山,买丹药去主峰,想入学找山长——他应该不会收你。”
宁远道:“我是来找你的。”
“噢。”楼孤寒兴致缺缺,“宁少爷有何贵干?”
宁远含笑说道:“每次见你,总感觉有些亲切。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兄长如何?”
“我嫌弃。”
宁远:“……”
楼孤寒道:“您有事吗?”
宁远直言问道:“苍岚山洞府,与‘神魔古战场’有没有关系?”
楼孤寒心说这话是你问的还是替孟公子问的,干干脆脆道:“没有。”
宁远显然不信,淡淡笑了笑,说道:“苍岚山是我为徐行选的,山里有没有灵脉,我一清二楚。”
楼孤寒道:“那你真是很厉害。”
“若不是‘神魔古战场’,你怎么能把苍岚山变成今天这样?”
宁远隐晦扫了一眼他寒酸的打扮,自言自语般说,“道基未成,肉·体凡胎。”
“凡人便不能做事吗?”
楼孤寒指了指山脚,“那几座大阵,便是凡人建成的。”
宁远暗暗摇头,略过无意义的试探,简明扼要将孟公子的意思说了。
只要他交出“神魔古战场”,孟家必有重谢。否则,就别怪孟氏欺人的手段了。
楼孤寒道:“我没有‘神魔古战场’。”
宁远语气无奈:“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与京梁权贵做对?”
“因为,我是人啊。”
楼孤寒弯起眉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蕴着一点微光,“做人挺好的,为什么要当他们的狗?”
宁远沉默片刻,道:“为修真界所容,才算是人。”
楼孤寒摇摇头说:“你不把自己当人看,别人当然也一样。”
宁远笑了一下,这次笑容有些讥讽。
“你以为温城主护着你,孟家便拿你没办法了?无知者无畏。你根本不明白神朝有多么强大而不可违逆。你现在就像十几年前的温良和杨姝羽。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他们联手霸占绍安城,十几年了,又做成了什么事?没有神朝垂怜,湘州永远都是蛮荒之地!”
楼孤寒正眼瞧了瞧他,冷淡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很识时务?”
宁少爷只失态了一刻,情绪已然平静。
楼孤寒忍不住笑了:“是啊,你们多聪明。”
“凡人的命不算命,就算年年死那么多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先死的人一定不是你们。”
“嘉偃关远在湘南,就算守不住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可以弃城而逃,反正京梁权贵愿意养一群狗。”
“宁远,在你眼里,温城主和杨司军很蠢吧?”
“明明只要向京梁低一低头,只要挖了良心喂狗,就能有取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们偏要为几块灵石磨破嘴皮,偏要劳心劳力救人除妖,偏要镇守嘉偃关十二年。”
“跟你相比,他们真是,蠢啊。”
“就是他们,蠢得让你有筹码与京梁人谈判!”
“倘若没有他们,你以为谁会看得中湘州?倘若嘉偃关破,你就是一条丧家的狗!”
“……”
宁远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些指责毫无感触,淡淡说道:“至少现在,我比你们活得自在。”
他穿的是千金难换的锦袍,佩的是举世罕见的灵宝,只要身处湘州,谁不是尊尊敬敬喊他一声“大少爷”?
与穷酸的温城主相比,与生死线上挣扎的杨司军相比,如果可以选择,知好歹的人都会选择他走的路!
楼孤寒攥紧吊绳,轻轻荡了荡,懒洋洋道:“以前娘亲跟我说,事情总要有人做。”
“嘉偃关总要有人守。”
“你们怕死,怕苦,你们不愿做,这很正常,毕竟‘众庶冯生’,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
“你们没有做,温城主和杨司军做了。”
“就算你们没有良心,不能感念他们的恩情,但能不能请你,至少活的有点人样?”
“别在他们背后捅刀子,有那么难么?”
宁远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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