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黄越先生有些相像。”
楼孤寒从纸堆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略显失神。
堪堪将精神从符文中拉扯出来,他轻轻念着有点熟悉的名字。
黄越先生符阵同修,以阵入道,想必也是一个看不惯照书画符、尝试归纳符法规律的主。
沈元道:“他很适合做你的老师。”
楼孤寒并没有北上求学的意向,对黄越大师亦无向往之情,他摇摇头说:“我没想过专研符法。”
沈元道:“可你灵根受损。”
所以修行进境不如普通人,若无奇遇,这辈子至多突破金丹,再高的境界便达不到了。相对道修来说,修符法对真元的要求会低上一些,以他的灵慧,转符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楼孤寒抿唇不语。
沈元大约能感受到他的执念,不再多劝,与他说了些符法心得。
楼孤寒心思回到符文上面,决心跟《灵符全钞》死磕到底。
弟子居渐渐堆了一屋子的废纸,稍有头绪那天,温城主再次来访。
楼孤寒以为他是来询问修炼洞府的事,结果温城主上来就敲了他一个爆栗。
然后重重拍出一份请柬。
“京梁的人办曲水宴,跑来绍安城,请湘人参加。”
温城主眉头紧锁,“请了你,徐山长,还有一位姓江的学生。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你那个神魔古战场?”
“……不是。”
楼孤寒脸色也不太好看。
姓江的学生。
京梁的人,八成是冲着江随月来的。
这次事情可比上一回麻烦多了。
他手里的试炼场毕竟是冒牌货,不至于引来惹不起的人物。
可江随月是剑皇后裔。正牌古战场已经现世,为了逼取剑皇遗赠,谁知道京梁贵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问:“曲水宴定在哪一天?”
温城主道:“三月初三。轻涯城。”
三月三,上巳节,民间拔除灾祸、祈降吉福的日子。
哪像是京梁高高在上的仙师会在意的节庆?
温城主道:“京梁那边的规矩,我知晓的不多。大概是寻个由头,聚在一块谈经论道吧……”
具体怎么个宴法,却是不甚清楚。
听京梁使者的意思,这三个人不去赴宴,湘州这一年的军费有的犯难。
明晃晃的威胁。
送走忧心忡忡的温城主,楼孤寒收起请柬,去炼丹室找到江随月。
江随月反过来安慰他:“不必担心。宴会定在轻涯城,情势不算很糟。”
她扯开一个轻松的笑,粗略解释了皇朝复杂的派系、诸多世家行事的不同风格。
把宴会地点定在清州的轻涯城,江随月猜,下子的人是孟知礼。
孟氏那位资质平庸,又自命不凡的大公子。
“只要不是孟回和孟知易,便没什么好怕的。”
江随月说了一句玩笑话,“他们俩是真正的仙师,动辄闭关十几年,时间对他们来说过得很慢,所以他们玩阴谋阳谋,动作也很慢。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会把我忘记了。”
楼孤寒回忆了一下。
观星阁拍卖会那天,孟公子咄咄逼人而色厉内荏,确实不像厉害人物。
他问:“孟知礼是什么样的人?”
“蠢人。”
江随月淡淡说道,评价与宋清河相同。
楼孤寒道:“不论心性如何,只要他是孟家公子,想对付我们,总是很容易的。”
江随月轻叹一口气。
斟酌片刻,她说:“中洲修行界非常公平。”
只需进入那个世界,就会受到绝对公平的待遇。天赋、家世、师门、气运,种种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因素都会被纳入考虑,继而给予修行者绝对合理的位置,分发绝对合理的资源。
这一切,只为最大限度利用中洲修行资源,培育出最多的强者。
“孟知礼出身很好,也很不好。孟回夫妇一心向道、性情凉薄。发现儿子资质平庸之后,只把他当寻常弟子养着,从不短缺丹药功法,但要说骨肉亲情,几乎是没有的。”
“四岁那年,他母亲意外身亡。三年后,孟回与合欢宗一位弟子结为道侣。”
“孟知礼无人教导,常混迹于坊市之间。也许听了人教唆,也许没有——反正那种环境,有没有教唆,都教不出聪明孩子。孟知礼做出第一件蠢事,用凡人的眼光,看待他的那位后母。”
“续弦,庶母,不为亡夫守节,不守妇道,嫁人时还带来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弟弟。总是说这种听起来可笑又可怜的话。”
“他是很可怜的……”
江随月笑了笑,情绪很平淡的笑,不像冷嘲,也不像怜惜,“孟回几乎放弃了他,他不肯看清事实,认定父亲只是被庶母蒙蔽了,孟知易不过是继子,不配父亲宠爱……”
“其实孟知易剑道天赋惊人。孟回第一眼见他,就想收他为亲传弟子,知他依赖母亲,干脆与他母亲结成道侣。”
“孟知易没有辜负孟回的期望。”
“十岁淬炼剑意,以气御剑;十三岁聚真元,成剑丸……”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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