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出门的早,没瞧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出门替老爷送银子,奈何才到府衙,就看见里面空空如也。

想来也是,这么晚了,就算是狗也该睡觉了,哪儿还会有人。

不好将银子放下就走,但他不是来做慈善的,既然想贿赂哪能做好事不留名。万一官爷以为这银子是旁人送的,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毕竟这城邑大户人家,又不只有曲府这一家。

转身欲走,找来打更人问上两句,却瞧见几个守夜的士卒在门口走来走去。

有眼尖的士卒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将手指了过来:

“欸欸欸,干嘛的!”

这一嗓子在静谧的深夜像极了惊雷,好在曲府的管家,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什么阵仗没见过,还不至于在两个小卒跟前露了怯。

“我是曲府的管家,今日是我们曲家二小姐大婚,曲老爷吩咐我过来请官爷喝茶。”

管家将那奁银子放下,若是搁在平常,官差再端着架子,看见银子也会过来。

毕竟小卒每个月的月银少得可怜,养家糊口都成问题,能捞点油水,谁会放弃到手的肥肉——展现什么高风亮节。

不过此刻的士卒却不为所动,让管家微微诧异。

士卒走过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

“曲家出事了,你不知道么?”

管家微愣,他还真不知道。

“京城来的大官已经过去搜查了,说你们挟持了皇上,瞒而不报。”士卒想

起两柱香前,京城来的官差才刚将告示贴出去,县太爷就跑过去接驾了。

京城来的大官,自然非同寻常,谁都不敢得罪了。

而得知皇上就在曲府的时候,县太爷险些吓昏过去,拔腿就跑。还好赶上了从京城而来的大官,随他们一块去往曲府。

路上的时候自己还在懊悔,为何政治觉悟这么低,发生这么大的事,怎能如此后知后觉。

不求朝廷奖赏自己,只求别掉脑袋就好。

管家听见这件事,也不可能不惊骇,连手上的银子都不要了,撂下就往曲府赶。

没想过避祸,也没想过邀功,只希望一切太平。

这一路上,脑海中都在想着那个叫胡千的长工。怪不得老爷这种老狐狸,从一开始就对胡千另眼相待,还下嫁了自己女儿。

原来不是下嫁,而是……高攀!

曲府的灯笼还在院子里明晃晃的挂着,将黑夜照得灯火通明。

官差没有跟曲老爷打哑迷,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我听人说,你这里藏匿了皇上。”

曲老爷立即戏精附体,似乎被吓得一怔,后退了半步。

双手不听使唤般的颤抖了起来:“皇……皇上……?”

说罢,作势要跪,不过被他旁边的大女儿曲墨扶住了:

“官爷说得皇上,在哪呢?我们曲家小门小户,怎会认识当今圣上万岁爷?”

官差也不多废话,直接将皇上的画像拿了出来。

这世上长得相像之人不在少数,但画上的人

跟曲府的二姑爷实在是太像了。

虽然画上的男人穿着龙袍,而曲府的二姑爷从前穿长工的长衫,如今穿着新郎礼服。

官差见曲府的人面面相觑,也知道这事八成有眉目了,半恐吓半怂恿道:

“不知者无罪,你们若能快点交出皇上,也算戴罪立功。

若是迟了,小心我要你们曲家人的命!”

曲墨也害怕,但曲家没有儿子,她作为长姐,一直是被当做儿子养的。

此刻就算害怕,也没有往后躲:

“说话就说话,吓人做什么。

我们曲家一直老实本分的做生意,还时常接济穷人。

你们说的皇上,我们真不知情。

不过前几日倒是收留了一个长……”

曲墨担心若是被这些人知道,皇上在曲家做了长工,会吃不了兜着走,愣是将那个“工”字咽了回去。

改成了:“我妹夫倒是跟画像上的男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官差苦寻多日,今日终于有所收获,自然难掩心潮澎湃:

“那人现在各处?”

曲墨原本想带他们去往洞房,却见妹夫已经自己走了出来。

官差看清楚来人之后,还在仔细分辨二人的眉眼相似之处,不敢贸然开口,已经听那少年先言:

“尔等在找朕?”

官差立即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不敢继续抬头直视皇上的眉眼。

只有为首的上前询问:“皇上,您怎会到这里来了?”

“朕不过出来散散心。”朱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新郎礼服,不

由得有些难为情。

出来散散心,顺便把婚结了。

官差仔细分辨他的眉眼,因为没有跟皇上接触过,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会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以假乱真。

毕竟冒充皇上的好处还是很多的,受人拥戴,万人敬仰,山呼万岁。

不过看曲家人的态度,并不认识这少年,也就是这少年并没有打着皇上的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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