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就会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去一次次地想要找出点什么。
她很快知道,徐成霖书房里放着的那个如意结,是皇后娘娘送的,成亲以前,他从不离身。
她也从已经出嫁的徐成如那里知道,皇后娘娘小的时候,总喜欢偷偷溜出去买外面的糕点,被威北侯夫人说了多次,还是喜欢外面的新奇。
皇后娘娘喜欢骑马,习惯每年上巳节出门踏春。
从前那些日子的一切美好,忽然就让安竹林觉得,自己像个替身。
而藏在这背后的那个念头安竹林想也不愿意去想。
她只知道,过了这么久,她可以容忍妾室来分走徐成霖,但她不能容忍徐成霖心里再有别人,她不愿意她的余生,都被徐成欢的阴影笼罩。
她毫不犹豫地找到机会,给徐成欢下了毒。
徐成欢再次回威北侯府的时候,她亲手给她端了一杯茶,过了一日,那毒才发作了出来。
宫里人仰马翻,安竹林静静地等待着皇后薨逝的消息,她笃定,不会有人查到她的头上来。
最终,徐成欢没死,只不过大病一场,她有些遗憾,民间的毒药再好,果然抵不过宫中的太医。
但她没想到,徐成欢会来找她。
“嫂嫂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那双被坎坷的人生折磨得有些憔悴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照得她心中的阴暗纤毫毕现。
“皇后娘娘这是在肆意污蔑臣妇吗?”
她慌乱地撇开眼睛,想要不承认。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徐成霖。
那一刻,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徐成霖提着剑要杀了她,却被徐成欢拦住了。
那个女子心软得分外可笑:
“哥哥,我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其实她害不害我,我都活不长的……我知道哥哥你喜欢她,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追究。可你要把她送走,免得父亲和娘亲也遭殃。”
徐成欢走了,留下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的她和徐成霖。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解释:
“你杀了我吧。”
她已经能感觉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可是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去害她,我……”
他会如何?
他们就能岁月安好,再不分离吗?
安竹林笑了笑,她是不信的。
徐成欢其实错了,徐成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安竹林,她只不过是他随手找来的一个棋子而已,随时可抛弃。
最终她听见长剑落地的声音,睁开眼睛,徐成霖的背影带着沧桑,离她而去。
他来时,满天晨曦,带来了所有光亮,他去时,只有这一个背影,她的眼前,只余黑暗。
一个人被关在庄子上过了很多年,无论外面的世道如何混乱不堪,无论京城是如何地血流成河,安竹林都只是听说。
她感觉到自己要死的时候,提出想见徐成霖一面,可得到的回答是他远在东南。
他忙着带兵造反,为他的妹妹向皇帝讨一个公道,至于他的妻子,他大概早就不记得了。
安竹林闭上眼睛之前,隐隐约约看到东南方有一道金光闪过。
果然还是爱着他,连他在的方向都会觉得充满光明。
最终得不到,何必曾经拥有?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真是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个梦。
多年以后,因为从龙之功被封为威国公的徐成霖因为旧伤发作,即将离世。
新帝亲自去看他。
“威国公可有什么放不下的,朕帮你去办。”
既是君臣,又是同袍,更是兄弟,皇帝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行将就木,眼含热泪。
徐成霖望着头顶上遮住视线的床帐,想了想道:
“臣有两个心愿,一是希望皇上能在徐氏一族中挑选一个人,承袭威国公府的爵位,算是臣对祖宗父母的交代。二来,是希望,能与臣的妻子合葬。”
“朕都答应你!可你的妻子葬在何处……朕怎么从未听说过?”
皇帝从来不知道徐成霖还有妻子,只知道他是个不近女色的怪物。
徐成霖阖上了双眼:
“臣也不知道,所以才要托付给皇上……她是个好妻子,是我负她良多。”
当年不过是想随意拉一个女子出来与自己绑在一起,对抗那些年杂乱的心事,却不曾想,就这么葬送了两人的一辈子。
她死的时候,他不在,回来的时候,连她的坟墓,都找不到了。
徐成霖死后,皇帝挖地三尺,总算是找到了徐成霖夫人的墓,也知晓了从前的种种。
“是这女子心性不纯,怎么能怪你?”
皇帝很是感叹。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按照徐成霖的心愿,将他们葬在了一处,也给那安氏追封了国公夫人。
回头瞧瞧自己没几个嫔妃的后宫,皇帝也病了一场。
他的妻子也早都不在了,虽然亲手报了仇,但他心内也着实愧疚。
白成欢再疯傻,那也是他的原配发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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