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赢州开完会回来,闻如许已经在车上等到睡着,被叫醒,睁开眼对上裴赢州铁青的脸,轻声道:“你下班了。
像只是怕他死在自己车上,看他清醒裴赢州便马上拿开手,冷冷吐出三个字里有几分恼怒:“找死吗?
脸色苍白的闻如许张了张嘴唇,千巴巴笑道:“外面太冷了,本来只是想上车等你。但是不小心睡着了。”
裴赢州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不想遇到熟人的闻如许也在地下停车场等了这么久。
若是以前,不会有人能让骄傲恣肆的闻如许做这些事。当然裴赢州现在也没让他这么做,这都是他自愿的。刚才他要是真的因为意外冻死、闷死,这应该对一向对他不屑一顾的裴贏州也算不上什么。
冷冷瞥一眼前面袖手旁观的司机,裴贏州在座位上松了松领带,问:“送你去哪里?
“随便哪个旅店就可以,暂时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闻如许眼睫浓密的侧影轻颤着拢上,好似没睡够,抱着手臂往车门边缩,轻声说,“这里的房子原来这么贵。”
然后在平稳行驶的奔驰商务车上,闻如许没有借题发挥,反而真的又睡过去,摇摇晃晃枕在裴贏州肩上。
“林萝把我关在门外的那天,贏州,真的好冷。”闻如许梦呓般轻声说,“真的太冷了。”
裴赢州正欲将他推开的手僵住,又放回原地,余光看到闻如许嘴角悄悄勾起,偷到糖似的小孩一样。
在剩下几分钟的车程里,闻如许真的睡着,被叫醒时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看到停车的位置,笑逐颜开问:“专门为了我来这里吃饭吗?
裴赢州下车前看眼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闻如许,露出淡淡嘲讽。
燕市他常去的餐厅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家,而他的口味恰好和闻如许相似。
在包厢里,裴赢州脱下外套,不着急点餐,单手把玩着杯子,目光落在闻如许身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闻如许笑咪咪抬起头:“怎么了?”
裴贏州想知道四年能将一个人改变多少,还有他消失的这半个月到底是在做什么,或者现在坐在他面前时,逆来顺受的模样下是在想什么。
握住小巧的瓷杯,裴贏州的目光和他手上的戒指一样,冰冷刺眼,问他:“今天过来做什么?”
“逛街,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那里。”闻如许抬起头,伤感笑笑,“你放心,我没有别的目的。觉得过得太窝囊,散散步而已。
裴赢州眉心微皱,他不喜欢死乞白赖地向自己讨价还价的闻如许,但当闻如许那张瘦得好似营养不良的脸对他故作轻松笑时,同样让他心生不快。
“不想出国,就老实待着,别乱跑。贺识在到处找你。”
闻如许面露茫然,听裴赢州说:“被你关进厕所的那个,贺川的一个堂弟。”
“他啊。”闻如许有了一点印象,“他摸我大腿,在厕所脱了裤子,让我给他含出来。”
裴赢州脸色异常难看地将杯子放在桌上。
闻如许理解裴赢州作为一个直男的反感,小心翼翼看他,“不说了。
裴赢州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讪讪一笑的嘴唇上,血色不足,但形状漂亮,看上去会因为亲
吻、亵玩变得很柔软。
忽然想起订婚宴那天听到的传闻,裴赢州一时竟觉得恼怒,“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正在喝水的闻如许讶异看向裴贏州,继而润红的嘴唇勾起:“没做什么。要是真的有人对我做了什么呢?”
裴贏州沉默着,放在膝上的手在他不察觉地时候已经握成了拳。
闻如许似乎为这个玩笑真的笑了,用菜谱挡住脸,靠在椅子上发笑,最后揉掉笑出的眼泪,笑意阑珊地看着裴赢州:“怎么了?”
裴赢州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深沉的视线从他微泛红的眼角移走,惜字如金地不再开口。
裴赢州是个倨傲又讲原则的人。之前他答应让无处可去的闻如许有地方住,带回家不方便,但也没让他去住街边的旅店,把自己名下的一套公寓借给他。
“好漂亮,你不怕我这个废物赖在这里不走了吗?”
“你要是喜欢,明天就可以过户给你。”
“就当作分手费,两清了是不是?”闻如许精明地摸摸下巴,“不可能,我说了要在你身边待够三四年。”
裴赢州平静无波地点醒他:“闻如许待在我身边有什么用,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改变不了什么。”
闻如许笑笑,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啊。我在牢里的时候,想你想到,嗓子喊哑了,眼睛哭痛了,也见不到你一面。
裴赢州看他表情冷漠疏离,是不想不再多留。闻如许飞快地抱了他一下,很快到退两步,笑眯眯和他再见。
在回家的路上,裴赢州一个人坐在后座闭目似在沉思。片刻后,他打开车窗,让冷风灌了进来。
吹了许久,鼻腔里都有些许雪末冰凉,但他仍闻到一股不属于这辆车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一直萦绕在鼻尖,裴赢州恍然回神。
这是闻如许刚刚那个短暂的拥抱留下的。
嗡——
裴贏州拿出手机,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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